没有质疑,没有追问,甚至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悦,而是?相安无事地,又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看?着对方来的消息,陶言心里后知?后觉生出了些许歉意。
只是?愧疚后,又转念一想,也许正是?因为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太重要的游戏搭子?,所以他仅在两次消息得?不到回复时会出于人道主义关心问候一下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在得?到她近乎敷衍的回复后,也没有深究到底,甚至不会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到这点,陶言懈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觉得?心里别扭不是?滋味。
只是?那?点不甚明显的情绪只是?转瞬即逝,在陶言的刻意回避和忽略下,甚至未曾在心里荡起丝毫涟漪。
她仍旧决定要远离对方,于是?眼睫微敛,唇角微抿,只礼貌且简短地回:嗯,我先?去忙了。
这次聊过后,对方没再找过陶言。
期间,江屿绥偶尔会给陶言消息,两人不咸不淡地聊过几?次。七号那?天下午,江屿绥驱车来到温家。
原本温母他们是?想亲自送陶言去机场的,但后知?道到江屿绥会直接来温家接人,他们便?放弃了这个计划。
后来温母又想让江屿绥七号那?天早点来温家,大家一起吃个午饭,但因为江屿绥似乎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忙,最终也只能放弃这个打?算。
七号那?天直到下午一点多?,江屿绥才到温家。
温家离机场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因此?江屿绥到了之后,也没什么时间寒暄闲聊。
陶言的行李上午便?收拾好了,除了公司有事要忙的温父,一家人全?都出动将她送到门口,叮咛嘱咐一通后,才放两人离开。
在陶言上车后,江屿绥先?转向站在车旁的温家长辈,谦虚礼貌地应:“温爷爷、温奶奶、伯母,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学妹的。”
外婆声音慈缓和蔼:“麻烦你了小江。”
江屿绥摇了摇头:“不麻烦,应该的。”
靠着车窗的陶言听着几?人的对话,不由得?有些尴尬的脸红,只小声在心里吐槽,她哪里需要人照顾,要不是?外婆他们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返校也是?可以的。
好在几?人没聊两句,温母就结束了对话,“好了,我们也不耽搁你们了。”她看?着两人,最后叮嘱,“路上注意安全?,落地了记得?个消息。”
江屿绥点头,耐心应下:“好的,伯母。”
陶言也探头应:“知?道的,舅妈,你们放心吧。”
绕过车尾,江屿绥从?另外一边上车。
车门打?开,旁边落座下一人,刚才还觉得?宽大的车厢似乎突然?间变得?逼仄了起来,陶言不由得?有些紧张。
她轻咳了下,刻意扭头,看?着窗外的温母等人,没回头看?旁边才坐进来的人一眼。
两秒后,她听到身侧的人对前方的司机开口:“走吧。”
话落,车子?随即启动。
陶言抬手朝车窗外的人摆了摆手,乖巧道别:“那?我走咯,外公、外婆、舅妈,拜拜。”
话音刚落,她脊背一僵,只因身后突兀地感受到了一抹热源。
而后,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仿佛是?在她耳边响起:“温爷爷、温奶奶,伯母,再见。”
灼热的吐息似乎就洒在她的颈侧,陶言一动不敢动,头皮麻,脖颈连着脊背都泛起一阵酥麻痒意。
她神经都紧紧绷起,视线无处可落地放在了搭在车窗的手上,小臂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指尖微蜷。
恍惚间,车窗外的家人好似又说了些什么,可她却完全?没能听清,直到车子?启动,身后那?人撤离,她才松开了口气,恍然?回神。
察觉到身侧的人坐回了另一侧,陶言紧绷着的身子?才终于放松了些许,她依旧没敢抬眼看?他,目光落在车窗外,仿佛外边早就看?过无数遍的景色格外吸引人一般。
她胡乱想了一通,一边疑惑他刚才为什么突然?靠近,一边又不可避免地觉得?之前那?些猜测不是?毫无根据,转念又想到被她装进行李箱的那?枚夹,于是?思绪被搅成一团乱麻,心里愈乱七八糟。
直到手机突兀地震动了下,陶言才蓦地回神,手指虚虚握了握,她索性丢开那?些理不清的情绪。
[格格]:出了吗?
她垂眸,认真看?着手机:嗯。
[格格]:江屿绥来接的你?
看?到这条消息,陶言喉间咽了咽,余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车厢另一侧的人身上。
许是?才从?什么重要的场合离开,男人身上的正装还没换下,头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只有几?缕丝因他之前的动作落在了额前,冷峻矜贵中意外露出的一点凌乱恰到好处地透出一丝不羁的性感。
他只是?将西?装外套褪下了,身上穿着板正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腿上放着记本,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不时在键盘上敲几?下,凸出的腕骨因他手上的动作更显迷人。
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后,似是?被烫到了一般,陶言倏地将视线收回,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她下意识往车窗的方向侧了侧身,拿着的手机也刻意往同方向偏了偏,好似特意在躲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