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对上,陶言悚然一惊,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眸倏地睁大,心脏仿佛都停滞住忘了跳动,整个人僵直在原地。
两人无声对视了两秒,直到看见他身后有人拿了根棍子落下来,陶言才恍然惊醒,无声地惊呼了一声。
她看到他踉跄了下,随即敛眸转身,毫不留情地反击。
陶言缩回墙角,紧了紧手,一秒后,她毫不了犹豫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11o。
一中附近不远处有个警局,报警电话拨出后不过几分钟时间,代表正义的警察叔叔们就赶了过来。
一群未成年的少年被带回警局教育,作为报警人,陶言也跟着去了警局。
也是在这时候,陶言知道了黑少年的名字——江屿绥。
因着他是受害者,也没有主动挑事,警察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几句,便放他离开了。
在警局门口,陶言手上提着刚从药店买回来的药,踌躇片刻,她开口叫住少年:“等等——”
少年停步,侧眸回头。
他穿着洗得微微褪色的旧体恤和运动裤,身形瘦削却如青松般挺拔,深邃的眼眸望过来时,眸中在小巷打架时的狠意已消失不见,只透出淡淡的询问。
只是少年瞳仁漆黑,骨相也冷,就那么简单地站着,周身也充斥着生人勿进的冷漠。
他面上还带着伤,额角也不知被什么划破,溢出点点血迹,却不见丝毫狼狈,只是神情淡漠,仿佛根本没将这点伤放在心上,又像是早已习惯。
陶言迈步走到他面前,少年身量极高,她站在他面前,只堪堪到达他下颌处,将手中提着的药品递到他面前,她微微仰头,轻声道:“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吧。要是太严重,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
第6章
江屿绥垂眸,猝不及防撞进那双温柔又带着丝丝关切的眼眸中,碧绿的瞳仁仿若能摄人心魄,他喉结轻滚,移开视线。
面前站着的女孩小小的一团,手指细嫩纤细,却因为提着药,手指关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指腹充血。
仰头看着他时,细白的颈子绷直,线条被拉长,纤细脆弱到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娇娇软软的,让人一看便知是被家里人精心娇贵着养大的。
垂在身侧的手微蜷,江屿绥抿了抿唇,却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淡声拒绝:“不用。”
话音刚落,面前女柳叶般好看的细眉微微蹙起,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之抚平,不愿让她再为任何事烦忧。
江屿绥克制地紧了紧手,移开视线。
不是看不出来江屿绥抗拒的姿态,只是一想到刚才在巷子里,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不会因为分神而被打那一棍子。再加上少年之前淡漠的表情,陶言莫名觉得,若是没人管,他一定会放任这些伤不处理,就怎么也做不到就这么离开。
轻咬了下唇,陶言攥了攥手,心一横,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拉过少年的手,将手中提着的药塞进了他的手里。
少年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关节却覆着一层薄茧,显然,这是一双做惯了活的手。
细嫩的肌肤触上他掌心的薄茧,轻微的刺痒传来,陶言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她将药放到他掌心,需要她双手捧着的药到了他手上,仅一只手便能完全拿住。
冰凉的手掌上传来一抹温热的触感,像是凛冬寒风中洒下的一抹温暖阳光,即便转瞬即逝,却让人忍不住想要牢牢抓在手中。
江屿绥手指微蜷,掌中的塑料袋出簌簌声响,他恍然回神,眼眸轻动。
女孩已经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眼睫半垂着,叫人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
江屿绥眼睑微敛,只看到女孩蝶翼般轻颤的长睫,往下是小巧的鼻尖。
她粉嫩水润的双唇动了动,轻声细语,嗓音软糯:“受了伤如果不处理,拖着只会越来越严重,你……”她顿了顿,最终还是抬眸,自带三分温软的乌润杏眼盈盈地看着他,满是认真地叮嘱,“你不要不当回事,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一字一句,尽管努力严肃,却因为嗓音过于柔软,听起来更像是在软声撒娇以期达到自己的目的。
江屿绥喉结轻滚,最终还是接下了这袋药,微微颔:“谢谢。”
陶言这才吁出一口气,她嘴角扬起,颊侧漾出两个甜甜的酒窝:“不客气。”
她不笑时就已经很美,此时笑颜绽放,眸中盛满星光,仿若春日清风拂过,轻易便能拨动人的心弦。
直到江屿绥离开后,陶言和张格格回去的路上,才从张格格口中得知,少年是一中的风云人物。
虽然中考时以年级第一的成绩入校,可入学后却逃课打架样样精通,出了名的孤僻狠戾,即使一张脸长得足够魅惑众生,却也人人避之不及,不敢接近。
后来两人再有交集,便是在军训完后正式开学的第一天,陶言作为生代表在国旗下讲话,而在她演讲完后,江屿绥因为打架一事从她手中接过话筒,站在她之前的位置做检讨。
第7章
从记忆中抽离出来,陶言垂眸,重看向手机屏幕。
[格格]: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完美的人呢!唉,自从高三下学期生那件事他离开学校后,我连学习的动力都没有了。
[格格]:可惜后来就没怎么听过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我男神认回亲生父母后到底过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