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说:“小音小姐出去游学了,得个把月才能回来,三少你忘啦?”
簕不安确实忘了,他不记得小音什么时候有游学的安排,有可能是家教让人转告自己被忘了?
那……
怀着疑惑,医生又来了,他们坐在簕崈特意为心理治疗准备的暗室里,医生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
簕不安思索片刻:“好很多了,能吃下去饭了,睡得也很好。”
又闲聊了几句,医生笑眯眯:“好,那我们开始吧。”
陷入深度睡眠的需要的时间越来越短,治疗效果越来越好。
簕不安开始做小时候的梦,梦里鸟语花香,他梦见自己骑着自行车快意地穿过狭窄的山间公路,身后带着一个人。
是谁……
正想着,身后的人开口了:“慢点,看路。”
“哥!”簕不安紧急刹车,很开心地回头,看到少年簕崈的脸。
簕崈嗯了一声,掏出手帕给他擦汗,簕不安配合地低头,然后,呼吸越来越近,紧接着,四目相对,风很轻快地掠过,他们自然地吻在了一起。
起初还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耳边莫名响起平复心情的音乐,簕不安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正在跟哥哥接吻的事实。
一觉醒来,已经傍晚了,医生早就离开。
佣人已经准备好晚餐了。
簕不安拉开暗室的百叶窗,看到低垂的夜幕,怔然着,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充斥胸口。
吃饭的时候,他忍不住问管家:“簕崈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笑眯眯:“还不清楚呢。”
晚上,对着摄像头一闪一闪的红光,簕不安有点失眠,想拿一片安定片,现抽屉是上着锁的。
他闭着眼,强逼自己睡过去,然后又梦见簕崈。
梦见自己天南海北浪的那几年,簕崈跟自己一起,他们牵着手趟过雪山下的冰河,互相扶持着登山,在雪山下小镇旅馆逼仄的房间里拥吻交缠。
半夜惊醒,簕不安有点恍惚。
他觉得自己好像喜欢簕崈很多年了。
熬着夜等到天亮,心理医生出现,簕不安问他自己这两天总是做莫名其妙的梦,是怎么回事,医生和蔼地笑:“多梦是大脑神经活跃的表现,睡得怎么样?”
簕不安皱着眉迟疑:“挺好的。”
医生笑着点头:“那就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再一次陷入沉睡,簕不安大脑深处有一道声音声嘶力竭地喊着别睡,告诉他不对劲,但是,治疗已经在中后期,他的潜意识已经十分信任这位帮自己改善了精神问题的医生,轻而易举就被引导着进入睡梦。
又是不知道多久,簕不安坐在别墅门口的长椅上晒不太热的秋日阳光,树叶逐渐黄,他开始觉得寂寞。
他有点思念离开不知道多久的人。
梦里,从十七岁开始,他们热恋了十年。
好像从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然后一直两情相悦,分开的这段日子,思念像落叶一样,先是轻飘飘一片,不痛不痒地落在了手心,然后越来越多,一层一层覆盖在心口,越来越黑暗,越来越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簕不安开始越来越频繁地问:“簕崈什么时候回来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