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康健。
能吃是福。
看到「能吃是福」四字,他眸中掠過一抹笑意。
這四字雖有些滑稽,但給他倒是極為合適,畢竟胃疾犯得厲害時,什麼都吃不下,若是強行用餐,也會吐個乾淨。
能吃就是福,對極。
蘇明樟本還想多呆坐一會兒,然窗欞外涼風忽至,卷進屋裡,給熟睡的江蘊冷的一哆嗦,被吹動的碎發還飄到她自己臉上,拂弄的很是痒痒,她抬手想捋,蘇明樟的聲音卻突然灌入耳中:「還沒睡夠?」
聽了這聲音,她腦中清醒了幾分,瞬間把繼續睡的念頭打消,惺忪睜眼。
此時光線暗,屋外昏暗,屋內更甚,她睜開眼都看不清蘇明樟,他倚在桌邊似一幅剪影,身形輪廓養眼的剪影,一動不動,只有鬢邊被狂風捲起的發亂舞了一陣,風過之後又垂然。
轟隆——
一聲春雷炸響,江蘊便醒得更徹底了,不再磨蹭,立刻站起身道:「要下雨了,相爺是要回屋嗎?」
她說著又感覺手中似乎少了什麼東西,以為是起身的時候荷包落到了地上,又彎身查看,直到蘇明樟拿著荷包,將手放低到她眼前一晃,她才恍然。
「相爺已經拿去了,就說明是滿意了吧。」
她說完這話,生怕蘇明樟否認後要讓她返工或是退貨,便快步走到門前往外伸了伸手,道:「這雨要開始落了,我回屋取傘,相爺稍候。」而後便提了提裙跑出去。
其實也不是沒有下人使喚,主要還是怕蘇明樟要退貨,她這處處為他著想的態度一擺,他想退了拿荷包也開不了嘴吧。
江蘊這樣想著,然轉而一想蘇明樟反正也不要臉,他真想幹什麼,哪有開不了嘴的。
只是跑都跑出來了,也就罷了。
空中又是一陣悶雷,烏雲壓頂,江蘊時間把握得還是不夠,即將跑到的時候雨水傾盆而下,她挨了一小會兒雨點子。
蘇明樟將荷包收好,走到門口時江蘊已跑沒了影,他略微站了一會兒後,雨就嘩嘩往下落,他不聲不響走到後方書架,從最里側摸出一把黛青色的桐油傘來,自己撐了往外走。
江蘊這廂在屋中尋到了傘,才撐了走出去沒幾步,突然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但她鬼使神差回頭一望,卻被嚇了一跳,只見十幾步開外有一個人影,隔著雨也不太看得清,是奴僕家丁的衣裳,見她回頭轉身就走了。
讓江蘊奇怪的是,為何他轉身就走了,若是尋常做事遇到,相府的下人也都會喊她一聲「阿蘊姑娘」。
江蘊原地愣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安,再回神要去接蘇明樟時,卻見前方他已經自己走了來。
隔著霏霏雨幕,無形間覺得這個身影就讓人安心許多。
待他走近後,江蘊問道:「是有小廝給相爺送傘了?度真快。」
蘇明樟牽了牽有些被打濕的袍角,淡若無事道:「書房本就有傘。」
他說完看著江蘊道:「怎麼還被淋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