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咳咳!」
江蘊真不是看不起人的意思,聽她這樣誤會,著急解釋卻把自己給嗆到,猛地咳嗽起來。
青姝一臉冷漠地拿著扇子給藥爐扇火,不想去管她,但江蘊咳嗽地停不下來,直到臉都漲得紅了起來,她這才意識到不對,起身給她端了茶水。
江蘊咳的嗆眼淚,喝了茶水後好了許多,可結果眼淚越流越多,嘩啦啦的止也止不住。
青姝看的莫名其妙,怒道:「又哭又哭,你又裝可憐,你娘的有完沒完啊!我是個女人,對你梨花帶雨的模樣不感興!」
「哇!」
江蘊哭得更大聲了,根本不是梨花帶雨,而是是廬山瀑布。
青姝嘴角一扯,道:「你怎麼越哭越丑?」
江蘊也不知道,又或者說是不該如何言表。
青姝明明嘴裡各種不饒她,可還是背她回屋,給她煮藥,嘴裡喊著討厭她,卻又給她端茶水。
她明明在挨罵,卻又難受不起來。
而以往,江太傅哄她入宮時,明明說的都是好聽話,可她卻開心不起來。
宋珩曾經的甜言蜜語只浮於表面,不曾入心,回過頭再想,只覺得令人作嘔。
倒不如聽青姝罵兩句來的痛快,誰讓她半死不活之際,還是這個罵她罵的最凶的在伺候她。
青姝見她一時半會止不住,乾脆由著她去,自己又做到爐子邊扇扇子,只是噪音煩耳,所以一直蹙著眉頭。
江蘊這場哭了很久,青姝只是個引子,引的她把這些日子來的壓抑盡數釋放了。
這些情緒,是從她入宮時就一點一滴積累的,她被退婚沒哭,殺人逃宮沒哭,被蘇明樟丟進水缸沒哭,被宋珩言語侮辱沒哭,在宮裡落水也沒哭。
不是不難受,是都攢到一塊兒了,如今大病一場,這一哭,哭啞了自己的嗓子,也快哭聾了青姝的耳朵。
哭到後面,青姝乾脆往椅子上一靠,拿用來扇爐子的扇子給自己扇風,她怕再不給自己扇扇風降降火,她會把江蘊連人帶褥子一併扔出去。
再後來,江蘊止了哭聲,但氣息一抽一抽的根本緩不過來,還開始不住地打嗝。
青姝終於停下搖扇子的手,斜眼看著她道:「你還有多少嗝要打,能不能一併打完,不然我怕你喝藥的時候嘔出來。」
江蘊:「嗝。」
青姝:「……」
又不知過了多久,江蘊總算是消停了些,青姝將藥倒在碗裡拿過來,江蘊抬起臉,雙眼紅的跟兔子似的,直勾勾看著她。
忽而,她道:「青姝,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