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即将离开的瞬间,萧九离猛然扣住他的後脑,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纠缠间,气息迷乱……原本只是演一场戏给人看的萧九离逐渐迷失在怀里瘦削男人柔软湿热的口中,强势掠夺,不能自拔……
灌木丛中,照相机镜头鬼眼一般必被人察觉的轻轻闪烁,而这一切,就这样被记录了下来……
东窗事发(上)
周日的那天下午,跟萧九离分开後,君玘回到苏宅的时候没有见到苏南。他问了家里的帮佣,说是少爷约朋友喝酒去了。
听见苏南去喝酒君玘的眉心就跳了跳,有点儿担心,可是继续问苏南去了哪里,却没有人知道。
苏南的事情,如果不是他自己想说,这个家里除了君玘,没有人敢多问一句。
君玘也是知道这个忌讳,略微沉吟後便点了点头,迳自上楼去帮苏南整理一些留在家里的在工作上的琐碎。但是行走间裤子布料摩擦到那被塞进异物的下身的时候,丝丝的隐痛夹杂著一点异样的快感如影随形,却让他隐隐的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强烈不安。
这种不安让他在苏南房间里那一个人睡显得空荡荡的大床上辗转难眠,并且在不知不觉等了对方一晚上,却只等来一个夜不归宿答案的时候达到顶点。
天空刚刚泛白的时候,终於再也躺不下去的君玘从床上坐起来,他去拉开窗帘,回来的时候,看著这在朦胧天光下显得格外晦暗而冷清的大房间,忽然就觉得这屋子有些空荡荡的……
他坐回到床上的时候,伸手摸到身旁冷冰冰的的床褥,黎明前夕特有的宁静和孤寂忽然弥漫起来,像是顺著手掌接触到的凉意沿著胳膊的肌肉血脉一直入侵到了心里似的,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那种在惴惴不安中孕育出来的孤单和害怕好像无形间紧紧缠在了脖子上似的,那强悍的力量扼得他无法呼吸,黎明前带著凉意的微风轻轻吹在皮肤上,君玘莫名地觉得冷……
不仅冷,而且让他心神不宁。
苏南这人,虽然行事作风专横不羁,在外手段也颇为凌厉,但是私生活却是非常自律的。最起码,君玘跟在他身边这麽久,像现在这样彻夜不归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所谓反常必有妖。君玘向来心思细腻直觉敏锐,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能够让他从中嗅出危险的味道……
他直觉的,或许他所害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其实也没什麽的。就算是东窗事发,要为此付出的任何代价,他都不会有怨言的。
毕竟,他这些天干的本来就是欺上瞒下的事情,瞒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既然做了,就必须承担责任和後果。不管苏南待他如何,他永远摆脱不了奴隶的身份。而作为奴隶,违抗旧主却又欺瞒新主这种事,放在月光岛,已经足够他死上几次了。
其实像他这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的奴隶,已经不怕死了。
但是他怕苏南知道真相。
他一直以为他瞒著苏南是因为怕他跟萧九离碰面针锋相对两败俱伤,但是真当这件事情爆发出来的时候,他坐在这张已经在青年执拗的坚持下睡习惯了的大床上,看著这个已经越发熟悉了的卧室里的一切,恍然间猛然明白过来……原来,他所真正害怕的,是苏南知道真相。
他怕苏南知道他对他的主人一直没有死心,他怕苏南知道这一年里他一直在试图用各种方法寻找他的主人,他怕苏南看见他那几乎日日不间断存给萧九离邮件,更怕苏南知道萧九离已经找到了这里!……
他怕的是……让苏南付出的努力和希望尽数落空,对方看著他的眼神,充满厌恶……
君玘忽然抬手,狠狠的搓了搓脸。他柔顺的乌黑发丝因为这个动作而垂落指间,遮住了半边脸,让这个坐在床边脸埋在掌中的削瘦男人一瞬间变得脆弱而沧桑……
…………………
…………
君玘是在第二天上午10点48分的时候接到苏南传信的。那个时候他正在为苏南打扫房间,他精心而细致地为苏南打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样子就像做什麽最後的仪式那样,慎重而严谨。
楼下的小菲佣推开虚掩著的房门时,他正在把几支刚从园子里剪下来的白色玫瑰花插进茶几上的精致花瓶里。从门外探进个脑袋的女孩儿看著他古井无波的样子,眨眨眼睛,生涩的汉语转达苏南的意思:“少爷打电话过来,让您立即到公司去见他。”
君玘的手轻颤了一下,有花瓣儿上的露水随著他的颤动而滑下来,落在他的指尖儿上,微凉。
这种事,都是需要别人来转达了麽?连他给自己的手机也不肯打了……
看来,他是真的知道了吧?……
自己的那点儿侥幸心里,真的是要不得的……
苦笑一声,君玘将最後一支半开的玫瑰插进花瓶,跟小菲佣点头说“知道了”的同时,人已经起身往门外走了——那身影单薄而挺拔,离开的时候,那背影透出的味道,复杂得让人读不懂……
东窗事发(下)
从苏宅到苏南公司,路上不堵车的话,开车要半个小时。
因为苏家公司在城市的中心地段,君玘的车在主干道上堵了一会儿,到苏南公司的时候,是在苏南往家里打完电话的四十五分钟後。
电梯在总经理办公司所在楼层打开门的时候,君玘就感觉到一种紧绷的气息。苏南秘书室里的四个秘书、三女一男都战战兢兢地守在那里,看见君玘从电梯走出来,皆是松了一口气。
面面相觑,最後站在最左边的一名女孩子走上前迎上两步,大大的眼睛有些担忧和怜悯地看著君玘,用压倒最小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君先生,总经理说您来了就让您直接进去见他。”她顿了顿,见眼前这漂亮的男人温文的点头,虽然知道他跟苏南的关系,却还是忍不住轻声提醒了一句,“总经理今天心情很不好,您当心一点儿。”
略带感激地对那女孩儿道了谢,君玘走到苏南办公司门前,紧紧攥了一下自己被冷汗浸得冰凉的手指,深吸口气,动作略有些僵硬地抬手尽量佯装镇定地敲了三下门,知道里面大概不会有回答,也就不再等待,轻轻推开门,进去之後又反手带上,偷偷咬著嘴唇内侧嫩肉借由疼痛来让自己保持镇定的君玘在低著头走到苏南办公桌前,感受到那打在身上形若有质般凌厉的目光和周围充斥著恼火的冰冷而压抑的气息的时候,终於避无可避的抬起头来,然而,却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怔住了!——
身前宽大的办公桌上一片狼藉,桌面摆设办公用品档资料……摔的摔砸的砸,纸片儿散了一地,凌乱不堪。
而办公桌後面,那个一向贵公子气派的青年发丝略微凌乱,双目几乎赤红,胸膛快速起伏间如同困兽一般狂乱而愤怒的气息牢牢地锁在君玘身上,看见君玘抬起眼来,就冷冷地勾起嘴角,菲薄的笑意带著嘲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