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壇酒是我釀的。酒樓的酒並非廚子在釀作,而是從我師傅那裡來的。這是我頭一回自己釀酒。」他耳根微紅,「學藝不精,讓人見笑了。真的萬分感謝您相助,否則我不知該怎麼收場。」
「無事。」紀方酌道,「好藥材還是節省著用。」
那小掌柜知道紀方酌在說自己多放藥材的事,脖子也漲紅,支支吾吾說:「知,知道了。」
「敢問,」他抬起頭,目光殷切看著紀方酌,「您是哪一家酒莊或酒樓的……」
「蓼鄉紀家……我們是。」蘇年從他身後探出腦袋,手裡筷子還夾著塊豆腐。
紀方酌順手揉揉他腦袋,又點點頭。
那掌柜微微愣怔,突然瞪大雙眼——
「你莫不是那個、那個社稷酒的……的……」
他一激動就結巴,深呼吸一鼓作氣道:「紀莊主,紀方酌?」
紀方酌和蘇年面面相覷。
「求您了!」小掌柜兩眼冒星星,「能把社稷酒的配方賣給我嗎?啊、師傅說過,不能這樣講,會冒犯別人……」
他抬起頭,聲音弱了下來:「可以嗎?」
紀方酌靜靜看著他,須臾之後,無奈地笑了笑。
搖了搖頭。
掌柜頓時眼神暗淡下來,抹了把臉,喪氣道:「失禮了。不過,紀莊主,既知是您,這頓飯就當我請二位了,不用付帳。」
紀方酌微笑道:「謝謝你。」
「儘管添菜,請一定吃飽喝足。」
說罷,那掌柜便退了出去,眼神像是戀戀不捨。
「真可怖啊,老婆。」他喃喃道,「我們現在真的火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火……是何意?那不是灶房裡的物事麼?」
「火啊,就是……」
待二人離開後,收拾桌子的小二在桌面上,發現紀方酌留下的飯錢和壓在底下的紙條。
「掌柜的,快來啊。」他驚呼道,「這是什麼酒的秘方麼?送給咱們啦?」
「什——」
那男子疾步而來,奪過小二手裡的紙條,拉開一看。
只見紙上工工整整寫著:
社稷酒,本名蓼鄉酒。
糯米,大麥,蓼草。
明州,萬壽宮外,花園靜謐。
「所以,他從一開始便是你布下的棋。國師果然料事如神,未卜先知。」
宋亭嵐拈起一枚白子,從容置於棋盤。
「但朕又有一事不解。你如何料到他為世人做到這種地步,好撐起你的正引之說?」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