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扯了扯马甲,装模作样地抱怨,基安蒂则反应剧烈,当即暴言:“想都别想,你敢把这种东西往我身上喷你死定了!”
“行,行。”他之后做出投降的手势,完全没有故意惹怒基安蒂的抱歉,香水瓶很快又回到后勤的兜里,他也重新收好表情。
“现在是什么状况?”
“已经报了警,警方来之前这里的人都不能离开。嗯……现死者的人是同乐团的搭档,说是马上要上场了所以去找他。因为也有不少人当时四散在赛场附近做最后演练,所以你们不在场的事情不会很显眼,就算需要在场证言这种情况下也很容易误导的。至于电视台的录像也只面对了着舞台,不用担心。”早矢仕凛乖乖回答他所知的内容,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不过看样子凶手可能有藏凶器,如果导致需要排查随身物品的话可能会比较麻烦,而且这么多人要询问好像会花很多时间……”
“这个未必,”耳麦里的波本突然出声,“我看过参赛者的资料,有一个人是警视厅高官儿子,向来是跋扈的性格,多半会给警察施压。”
基安蒂嗤笑一声:“那也有可能碰上不吃这套的条子吧?麻烦死了,怎么偏偏碰到这种事。”
这种场面就很有倒错的诡异,真身是警察的波本在设想警方的失职,身为组织成员的基安蒂却在维护警方的职业素养。
啊当然,也有可能是单纯心情不爽要和波本对着干。
早矢仕凛不敢说话,悄悄睃了同样不打算劝和的苏格兰一眼,又掏起兜来,后者朝他看去的时候正瞧见他递来的零食,没忍住挑了眉:“你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在身上?”
“呃,因为我想万一要费很久?而且你们保持专注不是也很耗精力吗,之前卡尔瓦多斯就经常任务后吃东西。不过我平时就习惯带吃的在身上,啊烟的话也有,不过只有梅比乌斯。”他絮絮叨叨着解释,递出的糖果连遭拒绝,最终还是进了他自己嘴里,含着它出的声音也难免有些含糊,“而且一想到等下会有警察来就紧张,吃东西能勉强转移注意力缓解一下。”
苏格兰有些想笑这有什么可紧张的,警方却正巧在这个时候到场,他同周围的普通人一样循声望去,正瞧见某个颇有些眼熟的人。
哇哦,他想,怕什么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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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内负责杀人这类刑事案件的往往是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系,其中负责杀人犯搜查的刑警分了那么多系那么多小组,今天来的警察里却偏偏有伊达航。
面不改色的苏格兰瞥了一眼探头探脑半途僵住又缩回去的早矢仕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低声说了句“警察到了”,而后摘了耳机开始假装普通民众。
以班长的水平不用太久就会找到凶手吧,也用不着他冒险去做什么协助,如果认出了他多少也能意识到要帮忙掩护?虽说把这种事托付给不了解情况的人很不合理,但不知怎么……看到同期就莫名觉得安心呢。
卧底先生极短暂地笑了一下,忽然觉紧张到已经开始抱胸摆出防御姿态的后勤朝他这挪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问道:“苏格兰,你有带御守吗?”
“啊,留在住处了,怎么了……吗?”
这家伙的表情总是很好读,就像现在那张脸上尽是难以置信和懊恼,连带着对方的话音也染上了轻微的责备意味。
“为什么不带啊?本来就是为了——肯定是因为你没带御守才出这么多意外的!”
“哪有这么夸张。”
“有的!它很灵的好吧!我有亲身体会!”
“那还真是抱歉,事后报告就写是因为我没带开运物品导致的意外吧。”
他笑眯眯回了这样一句,早矢仕凛顿时怂了,嘟嘟囔囔地退了回去。
基安蒂似乎依然很不爽,以至于身旁两个男人嘀咕悄悄话她也懒得搭理,只在声音消停之后冷笑了一声:“现在就开始考虑时候报告了?想得未免有点远吧?要我说就该直接走人。”
“封场通知可比我们的脚程快,要走难免会和安保、甚至是恰好赶来的警察生冲突,”早矢仕在这时补充了一句他有带便携催眠瓦斯,苏格兰不得不停顿了一下才继续,“然后刚好被警察现?这比谋杀一个摇滚乐手过太多了,虽说入场时登记的都是假名,但怎么说也是留过痕迹,被更难缠的猎犬嗅到也是有可能的。”
早矢仕似乎在恍悟,有经验的基安蒂则只是哼了一声,拇指指向已然开始简单盘问的警察。
“比起那头的鬣狗,还是这边的得先解决吧?”故意扭曲了苏格兰对警方的指代,显然对那些人毫无好感的基安蒂高挑起眉,“在这里耗下去也很麻烦,我好像都能听到波本的嘲笑声了。”
“哈哈哈但他是我们仅剩的外援哦?”
“谁要那样的外援啊。”
早矢仕凛没有插入对波本的抱怨,只又望了伊达航一眼:“应该不会太久吧。”
基安蒂却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警察:“明明刚刚是你最紧张,这会儿又哪来的信心?”
这,这总不能说是看到伊达航就安心了吧,这也太危险了。
他干笑了一声,紧忙补救,没太过脑地絮叨起非常有柯学依据的话来:“初步盘问多半会筛掉一大半人的,这种场合的谋杀生在无关者身上可能太小了,好运的话说不定这个阶段我们就能离开了。八成凶手是在死者的队友或者其他熟人之间,感情、金钱、事业或者别的什么,我想想应该会是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