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
李善长主动找到了刘伯温。
他也不废话,直接取出了自己写好的奏章。
“听说你也有意上书开海?”
“直接联名上奏吧!”
听到这话,刘伯温一愣,随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善长。
“怎么?李太师这是良心现了?”
又被揶揄了一句,李善长顿时勃然大怒。
但一想到自家儿子的谋划,他也只能强忍着这口怒火。
“当年江南士绅确实贿赂了老夫,让老夫促成海禁一事。”
“老夫确实也收了他们的钱,但是当时国朝形势,难道你刘伯温不知道吗?”
“大明初立百废待兴,还有北元虎视眈眈,朝廷所有重心全都放在了征讨北元上面,执行海禁又有什么错?顺水推舟罢了!”
刘伯温闻言也没办法反驳。
因为李善长说的这是事实。
哪怕明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是朝廷也不得不这样做。
当时的大明,不把北元打垮,江山都坐不稳,哪里有余力关注什么倭寇海匪呢?
想到这儿,刘伯温接过李善长的奏章,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当他将奏章递给李善长时,却意味深长地开了口。
“李善长,你要感谢自己,生了一个好儿子。”
“若非是文和,仅凭你先前的所作所为,陛下绝不会轻饶了你!”
李善长有些恼怒,心里面却充满了骄傲。
“哼!那是我儿子!”李善长劈手夺过奏章,“用得着你说吗?”
刘伯温冷笑道:“老夫是看在文和的面子上,好心提醒你,别再那么贪了。”
“你与陛下间的情分,早就被你消耗干净了,现在陛下全都是看在文和的功绩上面!”
“如果你李善长还不知悔改,继续作死下去,你还会牵连到文和!”
李善长闻言一怔,最后默默地点了点头,罕见地没有反驳这个老对头。
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道呢?
要怪就怪自己,以前确实太“贪”了。
贪金银财宝。
贪权势地位。
贪美人姬妾。
什么都贪。
甚至贪得理所当然。
若不是文和一再努力,他李善长只怕早就被洪武皇帝给除了。
想到这儿,李善长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两个老冤家,难得没有一见面就开骂,而是坐下来闲聊着以往的琐事。
聊着聊着,刘伯温突然开口道:“殿下与文和呢?怎么好几日都没看到了?”
“出海捕鱼去了吧!”李善长毫不在意,“殿下宅心仁厚爱民如子,一有时间就会带着文和亲自出海捕鱼,造福百姓。”
“行了,别打马虎眼了。”刘伯温笑道:“我是殿下的先生,哪里不知道,殿下这是憋的太久了,出去散心。”
“文和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啊,殿下这些年的变化,越来越大了。”
以前的太子标,确实是儒生眼中的完美储君,宽厚仁慈,礼贤下士。
可作为太子标的先生,刘伯温却不喜欢他这样,因为这并不是真正的太子标,他一直套着条条框框的束缚,很少见到太子标露出笑容。
这几年来,在李文和潜移默化的改变之下,太子标整个人精气神大变,变得……有血有肉了,整个人都鲜活了不少。
两个老冤家也不聊其他,就聊着这两个小辈的改变和谋划。
只是日落西山,还没见到太子标与李文和。
刘伯温渐渐有些不安,忙问道:“他们出海捕鱼几日回?”
李善长也有些诧异,道:“不应该啊!以前一日就回来了,最多两日!”
“还不派人去问问!”刘伯温怒斥道。
李善长也开始慌了,急忙找来了杨思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