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來,他眼神越來越幽怨。你看,你都逃婚了,我還給你機會呢。
江憶雙手交握,指節蒼白。思考良久,她閉上眼睛。
她在做什麼!
她竟在給沈千離找藉口!
江憶深吸口氣,睜開眼睛,「你不過是在給長工找藉口。」
「怎麼是給長工找藉口呢?」方紹不敢苟同,音調拔高,「分明是在給寡婦找藉口,繼續喜歡長工的藉口!」
第47章自知
「分明是在給寡婦找繼續愛長工的藉口!」
方紹一臉得意,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他能聽出來這個故事意有所指,但他一直把江憶當做康小郡主。
康小郡主不是寡婦沒有孩子,所以他便自然而然地排除了江憶自證的可能性。
聞言,江憶心裡又是另一番滋味。
其實從話出口的那一刻起,這個故事的意義就變了。
她向後退了幾步,重重靠在木台上,天青色的寬袍因這動作堆疊出層層疊疊的褶皺。
江憶扯起袖子看了褶皺半晌,認真地,伸出另一隻手開始整理。
直到整理的一絲褶皺都沒有,她放下手,勾了勾唇角。
隨即笑容便凝固了。
沒有彈性的棉布料,離了她的手,轉而又堆做一團。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她很想大聲問問自己,江憶啊江憶,你怎麼了?
你講這個故事的目的是什麼?
你想聽方紹說什麼?
你什麼時候需要別人替你理清心緒了?
女人咬著唇,半勾不勾的唇角怎麼看怎麼帶著點諷刺的意思。
方紹好奇,也靠在她旁邊,肩膀輕輕蹭了下她肩膀。
「喂,想什麼呢?」
江憶呢喃,「不需要。」
方紹腦袋探過去,「什麼不需要?」
「沒什麼。」江憶不小心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不需要,她在心裡繼續對自己說。
她足夠了解自己,理性克制也是她,感性執拗也是她。
她確實喜歡了,現在也確實不舍。
她為喜歡上一個勢均力敵的人欣喜,也為他的欺騙隱瞞憤怒。
如方紹所說,故事裡少一個條件,那個條件也是她現在最想證實的。
他到底喜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