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在書房硬生生忍了一個時辰,她在外面等了一個時辰。
直到門內傳來物體滑落的聲音。
萬籟俱寂,一直折磨著神經的喘息聲陡然消失,江憶知道傻丈夫暈倒了,推開門咬牙把他手臂抗在肩上。
這具身體又瘦又嬌,起身時差點被一米八幾的男人壓倒。
江憶咬著牙,平時兩三分鐘的路程,用了將近一刻鐘才把他拖回寢房。
大概是春丨藥傷身,加上穿著濕衣服凍了許久……自打習武之後再沒生過病的沈千離,時隔不知道多少年終於嘗到了感冒的滋味。
藥效已經過了,可神志比那時還要昏沉。
額頭上有濕噠噠的觸感,他抬手拿下來,是一條濕毛巾。
把那東西扔到一旁,他發現床沿有一雙纖細的手。
就是這隻手,昨夜急切的貼到他唇邊。
沈千離看過去,導致他變成這樣子的罪魁禍坐在地上,頭枕著小臂,鼻翼輕輕翕動,以一種極不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眉毛一挑,活該,誰讓你對我動歪心思,還不擇手段的給我下藥!
然而,下一秒,他視線掃過自己露在外面雪白的中衣。
不對,這好像不是昨晚那件衣服!
臉色一瞬間變得古怪起來……是她給他換的衣服?
換衣服的時候看沒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他不怕墜子被找到,墜子昨日就被心腹拿走了。
他現在最害怕的,是她趁著他睡著,對他……
沈千離拳頭攥的咯咯響。
江憶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來:「你醒了?」
心裡懊悔不已,照顧病人呢,她怎麼睡著了!
江憶匆匆忙忙起身,去廚房煮了薑湯,端回來一勺一勺的餵給傻丈夫。
他怎麼能喝得進去!她餵一口,他就吐一口。女人也不惱,又把剛才熬上的白粥乘了小半碗,繼續餵他。
這女人真的不會照顧人,他只要把東西吐出來她就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先給他擦嘴還是先放下碗。
原來她除了狡黠和倔強,還有這樣的一面,沈千離漸漸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咂摸咂摸嘴,覺出一絲甜味。
粥里放了糖?
從他昨晚喜吃甜菜看出來的?
沈千離瞥了她一眼,沒再往出吐,就著她的手懶洋洋的吃了幾口。
晚上,他睡在床上,她睡在本該屬於他的位置。
沈千離本來還防著她,怕女人趁他沒有氣力的時候再動歪心思。
但她老老實實的窩在被子裡,似是累極,沒多久就睡熟了。
怎麼能比病人先睡著?沈千離勾起唇角,輕輕咳了一聲。
「千離?!」女人迷迷糊糊向這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