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深山。
「小姐!」竹寒手裡握著鞭子,揚揚手招呼了一聲。
江憶顧不得回,衝過去掀開車簾,被軟軟的身子撲個正著。
「娘,別怕,阿晗在呢。」
江憶剛想哄阿晗不要怕,結果自己成了被哄的人。
不過看他毫髮無損,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竹寒在她背後哼了一聲,「放火的是張家,可惜他們惹錯了人,結果只能是自作自受。只是這壽北縣我們待不下去了,還得換個地方。」
江憶自然知道放火的是誰,聽完竹寒的話,也猜出書房裡那具屍體八成就是縱火犯。
飛殤殺了張家二少爺,留在壽北肯定要和張家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其實她一點都不怕,她已經有了完全搞垮張家的辦法。
但她們來歷身份成謎,在居所里都要挖出一條地道,明顯是為隨時跑路做準備。
如果留在這和張家死磕,說不定會暴露身份。
暴露身份的下場如何,江憶不清楚,她能猜到,應該會很慘。
「嗯……」江憶應道,「去長亭吧。」
她們所在的州叫益州,益州最大的城池就是長亭,放到現代就是省會城市的位置。
竹寒驚道:「那可不成,長亭人多眼雜的,一旦被大……」
她還沒說完,只見沈千離栽栽歪歪走過來道:「好,你說去哪就去哪,嘿嘿。」
江憶剛豎起耳朵,就被傻丈夫打斷了,臉色微微沉了下來,隨即捕捉到一個奇怪之處:
自己說去長亭,竹寒會反駁,而傻丈夫同意去長亭,竹寒就轉身上車不發一語。
江憶目光在二人身上隱晦的轉了一圈,直覺告訴她,也許自己在竹寒心裡的地位沒有傻丈夫高。
傻丈夫把江憶牽上了車,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已經不再排斥這種小面積的肢體接觸。
冬天路難行,馬車一路走走停停,一個多月後,一家子人終於到了長亭。
在繁華程度上,這裡足以碾壓壽北縣十個來回。
高高的城牆上戍著兩排士兵,城門前已經排滿了各個地方過來的馬幫商隊,守門小將訓練有素的一一盤查放行。
到了自家馬車,小將掀開車簾,江憶裝作害羞的別過頭去。
在路上江憶就偽裝過了,不止塗了黃汁,還點了一臉麻子。
沈千離好看的眉毛被她畫成一條,臉也抹了灰。
女子見了男人害羞扭頭,是正常現象。
小將手裡拿著通緝令分別核對,發現這對夫妻麻子配連眉真是絕配,撇嘴揮手放行。
「娘,這裡好大呀。」
阿晗小手扒在車窗上,瞪著大眼睛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