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離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目光肆無忌憚的在她臉上遊走,完全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因為圈子的原因,之前追江憶的男人都是一等一的紳士,從沒有這樣看著她、圈著她的。
江憶不由著惱,又怕反應過激暴露身份,只能裝害羞,仰著下巴低聲道:「夫君,你先放開我。」
逆著光,他的眸子幽深如潭。
江憶有一瞬間的恍惚,下意識將下巴抬的更高,一寸不讓。
兩人就這麼對峙了很久,沈千離忽然笑了。
他嘴角牽起的幅度不大,披著烏髮,竟有種妖氣橫生的感覺。
他不再看江憶,低下頭,指尖點在她頸側。
然後順著彎曲的弧度緩緩滑到了耳後。
都說人越焦急越容易胡思亂想,在這種時刻,江憶沒怪他輕薄,想的竟然是:這男人手指怎麼這麼涼!
冰涼的觸感激出江憶一身雞皮疙瘩,她聽到耳邊傳來低磁的聲音:「娘子怎麼不叫我的名字?」
原來他們小夫妻之間都是互相稱呼名字的。
江憶從善如流:「千離,你先放開我,今天太累了,咱們就各睡各的好不好。」
沈千離烏黑的眉峰一挑,估計是不太樂意,但還是放手了。
江憶鬆了一口氣,趁熱打鐵:「昨晚在牢里硌的身子疼,想好好養養,就委屈你在這裡睡幾天,可好?」
想起傻子智商跟孩童差不多,是要哄的,便又掐著嗓子道:「千離最乖了。」
「好吧,聽娘子的。」那聲音說不出的委屈。
傻子果然還是好糊弄,不過看著他的臉,江憶總有種罪惡感,隨便囑咐兩句便匆匆走了。
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越來越遠,沈千離眸子愈發的黑。
攤開手,墜子在月色下閃過一縷寒光。
然後悄然隱沒在黑暗中。
江憶坐在床邊,看著手中瓷瓶,暗道只能先委屈傻丈夫了。
走的太慌張,還是忘了給他上藥。不過好不容易逃出來,她可不想再過去一趟。
萬一又被他那樣圈起來,她可是要忍不住罵人的。
罷了,困得厲害,先睡吧。江憶舉起胳膊想脫衣服,袖子蹭到臉上聞到了一股的餿臭味,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洗澡。
在陰冷潮濕疏於打理的大牢里蹉跎一宿,任誰身上的味道也好聞不了。
這個時間錦姨竹寒應該已經睡了,江憶不好意思去叫她們,就只能自己動手。
前後院轉了一圈,找到廚房,抽出幾根柴火,在灶台上找到了一個類似火摺子的東西,絞盡腦汁猜出它的用法……然後她發現,她不會點柴火。
對,不會。柴火那麼粗,怎麼能燒得著?
江憶不服輸,又跟柴火搏鬥了一番,結果依然是以失敗告終。
蹲在灶坑邊,她無比想念自己公寓的大浴缸和熱水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