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外面是件大衣,几枚扣子从脖子到大腿位置,裹得严实,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一颗颗去解,有些难弄。
指尖碰触到大衣扣子,跟眼前人火热的体温相比,带着几分凉意。
扣子有些难解,也难怪跑了一路还系得这么严实。可能是简随心的动作弄得她不舒服,女人不安分地扭动,下意识推拒身前乱动的手。
这衣服越是着急越是找不着门路,眼前人动作愈加不安分,尤其是解到胸腹位置,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让简随心的脸红了。
可偏偏昏睡的人无知无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没办法,总不能让人穿着一身脏衣服躺到床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动作“别乱动,马上就好。”
好不容易帮她脱掉外衣,再要弄到床上。
看着安安静静躺着的人,想到要把人抱去卧室,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刚才把她脱衣服时的一些状况。
简随心有些头痛。
深吸口气,简随心伸手,一手环过脖颈,一手绕过膝弯,俯下身子,要将人抱起。两人脸颊瞬间凑得很近,简随心垂眸便能清楚瞧见对方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
简随心下意识屏住呼吸,不自觉走了下神。正要用力将人抱起,躺着的人突然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往下一拉。
不知她是不是梦到了什么,这一下猛地捞过简随心的脖子,用的力气不小,把人往怀里拽去。简随心的半边身子倾斜,力气都用在抱人上了,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重心不稳,身子晃都没晃一下,直接被拉得扑倒在女人怀里。
这一下当真力气不小,扑倒之际,后颈一阵刺痛,简随心“嘶”了一声,来不及反应便倒了下去。
额头擦过对方脸颊,丝缠绕在一起,简随心大半个身子压在了对方身上,距离近到她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细小的毛孔。两个人一下子成了上下交叠的状态。
这姿势实在有些暧昧,要是被人看到了都没法解释。简随心的脸已经成了熟透的番茄色。她挣扎着起身,这次不敢分心,生怕再出什么状况,一把将人抱起来,送去卧室。
颇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扶人到床上躺下盖好被子,简随心额上冒了一层薄汗,不知是不是累的。
从药箱中翻出退烧药,喂药的时候又因为对方不配合,嘴闭得死紧,把水弄到了衣服上,雪白的衣襟洇湿一大片。
简随心没办法又帮人换衣服,其中细节实在费心费力,不再展开细说。
最后总算是把人照顾好,在床上安稳睡下。
真是比搬家收拾东西还累。
捡回来的美人还在着烧,睡着她的床,简随心自觉去了外面睡沙。不太舒服,也勉强凑合。
睡觉前,简随心先去洗手间看了看自己的后颈。
简随心背对着镜子,偏着头勉强看见,雪白颈间几道刺目的红痕,应该是刚才指甲划伤的。
倒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看着有点显眼。
简随心也没有药给自己用,所幸并不严重,没去管她。
简随心没来由想到“她留了指甲。”
系统冒头“留指甲怎么了”
简随心没法跟它解释“没什么。”
全都收拾好,简随心终于睡下。担心女人的情况,特意留了卧室的门没关。简随心半夜不放心醒了好几次,喂水、量体温,一晚上折腾来折腾去,没睡几个小时。
五点左右的时候量了一次体温,降到了375c,还在低烧,但总算没再烧到39c以上,简随心放心不少,终于回沙上睡下。
她是被敲门声叫醒的。
昨天放下心睡着的时候已是凌晨,闭上眼便睡得不知今夕何夕,这时候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就像是催命铃。
“谁”睡眠不足导致她心情很糟,浑身散着低气压,盘算着要是敲门的人不给她个合理理由,就把人炸了。
打开门,门外人却是和她一脸怨气和疲色截然相反的活力满满。
看见她那好像要杀人的神色,来人下意识后退一步“心心,你怎么了熬夜了”
简随心眼睛睁不开,大脑还处于半宕机状态,没回答她的问题,语气很差地反问“有事吗”
门外人莫名其妙,冲她眨眼“不是你叫我上午帮忙收拾东西的吗忘了”
这句话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在简随心脑子里过了一遍,又花了几秒的时间理解,简随心想起来了,怒气值消散大半,脸色也缓和不少“抱歉,忘了。桃桃,进来吧。”
来人叫应桃,是简随心的邻居。两人虽然没认识几天,但应桃实在自来熟,已经混熟了。
应桃脾气好,没多说什么笑眯眯道“没关系,作为你的好邻居,我不会介意的。”
简随心答应一声,回过头往里走,打了个哈欠“现在几点”
“十点了。”应桃答,“给你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就直接过来了。我还担心你被人绑架了呢。”
应桃打量着简随心神色“你这是,熬夜了”
简随心应声“嗯,昨晚”
话到一半,骤然顿住。
像是检测到某个关键词触动机关,简随心的大脑开始运转,清醒了。
她昨晚确实熬夜了,但熬夜不是重点,熬夜的原因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