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还是一家人的时候,自然是事事妥帖。
更何况她掌管着徐家内宅之事,全府上下也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如今闹翻,旁人自是没必要再跟她维持表面客气。
她只希望早日处理完她和徐知钦的事,到时候一别两宽,往后种种再无干系。
姜苒沉下一口气,垂眸往前走。
霜降蹙眉道:“姑娘,咱真要走回去啊,得大半个时辰呢!”
哪料话音刚落,迎面忽然驶来一辆马车。
坐在前面赶车的是个年轻男子,神情严肃,像块木头似的。
姜苒晃了下神,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陆集面无表情地对上她打量自己的眼神,稳稳停下马车。
“姜姑娘,我家主君命属下送您一程。”
姜苒沉思一瞬,而后上车。
霜降不放心道:“姑娘,他不报家门,咱们怎敢就坐,万一有诈,岂不就坏了?”
姜苒神色从容地拍拍她的手。
“放心吧,三皇子若真想要我死,多的是法子,何必如此费周折。”
“三、三皇子?”
霜降傻傻愣住,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姜苒拽进了车厢内。
霜降的脑子浑浑噩噩,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三皇子怎知姑娘要出门,他又为何特意让人在此候着啊?
斟酌许久,霜降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姑娘,三皇子对您。。。。。。莫不是有什么企图?”
姜苒忍俊不禁,“我一个即将被休的弃妇,他能有什么企图。”
霜降听她这么说,稍稍安了些心。
既没有企图,想来就是三皇子心地善良,见不得苦命人受欺负。
嗯,一定是这样!
不多时,马车在姜家门口缓缓停下。
姜苒向陆集道了谢,扭头就要进去。
陆集却冷不丁开口,“姜姑娘,主君命属下告诉您,他答应您的事,自不会食言,还请您放宽了心,更莫为了脱离徐家而一味的委屈自己。”
姜苒步子一顿,回头淡笑。
“好,替我先谢过你家主君。”
陆集抱拳点头,而后赶着马车走了。
行进姜家大门,刚走进前院,姜苒便见父亲在前厅坐着。
旁边还站着他的继夫人季氏,一身光鲜,风韵犹存。
姜长白见到姜苒,开口便是责怪。
“当初两家议亲时,我就同你说过,徐家外强中干,嫁过去必定要吃苦,你非不听我的,如今倒好,落了个被人休妻的下场,你让为父在同僚之中如何抬得起头。”
姜苒垂着眸子不说话。
季氏转了转眼珠子,蓦地抬袖抹起眼泪来。
“老爷,您就别说大姑娘了,她这三年在徐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咱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被休,心里已经够难过了,咱们做父母的若还不能为她撑腰,日后您让婉儿如何议亲啊,旁人看了,岂不要说咱们姜家门风不行?”
姜长白一听这话,眸子霎时变了。
“不错,苒儿,这婚不能退,你就是不为为父的面子着想,也该为家里尚未出嫁的妹妹好好想想,有一个被休的长姐,谁还敢要婉儿!”
姜苒闻言,面上依旧没有半分触动,只是眸底多了几分讥讽之色。
“所以呢,为了成全一家人,我就合该留在徐家,被他们继续磋磨?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