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淵樂得不行:「哎喲小魚弟弟你怎麼這麼可愛啊,怪不得我們展述這麼喜歡你。」
那兩個字眼刺激得喻斐心頭一跳,條件反射地掃了眼大家的表情,卻發現大家笑容未變,還是那副忍俊不禁的樣子,像是沒聽見這話似的。
他一時有些茫然——
難道是他太敏感了?
……也對,「喜歡」本來就有很多種不同的級別和解讀,子淵哥心直口快,肯定沒那個意思。
展述也沒反駁,笑完便轉了回來,提議道:「那我們就投票決定好了,公平公正公開。」
大家紛紛響應,但受了前邊陳子淵那冗長而刻意的鋪墊的影響,投票的結果已然毫無懸念。
「好的,那就恭喜喻斐以七票的壓倒性優勢成功當選『捆火一日旅行團』團長!這面旗子我們就鄭重地交付給你了,還有這張導演組精心準備的行程圖。希望你能帶領『捆火一日旅行團』度過愉快的一天!」
喻斐剛才被打時的那股彆扭勁兒還沒過去,一邊接過那面可伸縮的小旗杆,一邊暗戳戳地懟了導演一句。
「團名就沒必要反覆強調了吧。」越聽越羞恥。
導演充耳不聞,興致高昂地沖其他嘉賓說:「大家鼓掌!」
車內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夾雜著陳子淵和瞿逸捧哏說「好」的聲音。
雖說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意思,但喻斐也不是扭捏的人,既然大家都這麼捧著他了,他自然也不能辜負他們。
「好好好,我先把話說在前面,其實我也很久沒有好好逛過星城了,所以可能也不比大家熟悉多少,只能說儘量帶大家玩得開心一點。」
陳子淵「哎呀」一聲,擺手說:「放心放心,別給自己壓力,出門玩兒本來就是開心最重要嘛。」
大家七嘴八舌地附和說「對」,喻斐笑得眼睛彎成月牙:「你們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家裡念幼兒園的弟弟上台表演之前給他樹立信心呢。」
眾人被這比喻逗笑了,陳子淵說「那可不嘛」,符嘉也說「你就是我們弟弟呀」,瞿逸和管朔則開玩笑嚷嚷道「這可使不得啊隊長,一日為兄終身為兄」。
車裡氛圍自然又輕鬆,喻斐跟著他們傻樂,忽然感覺搭在大腿上的手背被人輕輕拍了兩下。
他低下頭,剛好看見展述的手收回去。
再抬起眼,展述正看著他,眼裡蘊著細碎笑意,用嘴型說「放心」。
許是他的雙眸看上去太可靠,喻斐有些飄忽不定的心忽地落了下來。
不知節目組是從哪裡扒來的攻略,一整天的行程安排得緊鑼密鼓。
他們的第一站是去米粉一條街品嘗本地最地道的早餐,上午趁人流量不大,去國金中心和江舸洲的地標建築打個卡,下午直奔星城博物館和文創園,順便去離它不過幾公里的星城最大的公園散散步,傍晚趕早去著名夜市掃蕩一圈,按計劃將在晚上八點左右回到別墅。
但在這群男生身上,再完美的計劃都趕不上變化。
倒不是他們有多鬆散難管,畢竟都是成年人,玩笑也有個分寸尺度,喻斐這個團長的工作也不算難做。
只是他們真的很吵。
是物理意義上的吵。
嘗試不同澆頭的米粉,他們吵著爭辯自己點的味道最好吃,吵不出結果便在對方碗裡夾一筷子嘗一嘗,末了還是堅持自己碗裡的更香,甚至連加不加醋和辣子、就不就蒜都要吵幾句。
拍合照打卡,誰站前面誰站旁邊要吵,誰表情管理太做作也要吵。
集合上車離開,誰走在最後也必定被拐著彎兒地內涵兩句。
為了完成自己領到的神秘任務,大家在每分每刻見縫插針地對其他人拋出一些聽起來很無厘頭、但對方也無法確定是任務還是障眼法的邀請或問題,惹得一群人中時不時爆發出一句「你是不是在做任務」的質疑。
時間在他們的吵吵鬧鬧間悄然拖延拉長,最後要去夜市時已經到了19點。
這個點正是夜市遊客逐漸多起來的時候,節目組隨行的工作人員很多,但貿然擠進人潮那麼洶湧的地方,安全隱患還是很大。
小巴車從公園出發準備開回別墅,玩了一天的眾人也顯出了疲態,安靜地坐在各自位置上,等待導演的總結髮言。
「好,雖然與計劃有一些出入,但是我們『捆火一日旅行團』的行程到現在也已經可以完美結束了。」導演站在前方說,「我們先來看看今天的神秘任……」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有人打斷:「等等導演。」
導演抬起頭,看見依然活力滿滿的陳子淵舉起手:「你不覺得少了些什麼嗎?」
「什麼?」導演問。
陳子淵掰著手指頭數:「江我們看了,樓我們打卡了,博物館我們參觀了,公園我們也逛了……但是星城還有一個很出名的景點被漏掉了。」
星城大大小小的景點不可勝數,沒等導演再問「哪個」,星城人喻斐就接話了。
「月6山。」
陳子淵打了個響指,望嚮導演:「對!這麼著名的山,很多年輕人都會選擇去那裡爬山看日出,你們怎麼能漏呢?」
月6山的確是星城名氣最大的山,來往遊客與江舸洲不相上下。但爬山是個耗時耗力的活,導演組在安排路線時直接將這個景點從攻略里摘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