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一位外宗之人,去对抗其村落中的长者,这样的因果恐怕并不划算吧。
“但我相信杨雷定会出手相助,他是个恪守孝道的人,你不是曾提及先前也曾施援于他吗?”
原来,不经意间,他曾与白鹤仙子谈及此事,不过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即便抛开那次事件不谈,作为村中执事的杨雷,在家族纷争之事上,有责任协助村民们。加之过往的情谊,我认为,值得一试。”
可以看出,白鹤仙子智谋非凡,她并未选择让夫君直接与父亲针锋相对,那样激化的冲突,白鹤仙子甚至连想象都不敢,她不愿再次目睹夫君承受锥心之痛。
贾林寒自背后拥住她,双眸泛起湿润,他们心意相通,彼此明了。
一个是出身贫寒,饿得无法温饱,被送去做入赘女婿的男子;另一个则是因双腿瘫痪,常年卧榻,被视为家中负担的女子。
如今这两个在这世间尊严尽失的男女,却如风雨飘摇中小鸟般,紧紧依偎在了一起。
夜幕降临,直至夕阳西沉。
杨氏古怪老祖驾驭着灵兽牛车,携同大女婿售粮归来,车厢内空空如也,显然是粮草已尽数卖出。
财源滚滚而来,大批金银财宝令杨氏古怪老祖喜笑颜开,满脸皱褶的面庞仿佛舒展了许多,整个人也显得年轻了不少。
他在镇上购置了许多灵果糕点,虎儿爱食,众人都有所获,唯有白鹤仙子例外。
据杨氏古怪老祖所言,二女儿刚刚康复,不宜进食甜美之物。
此举既是关切,也是惩戒。
对于贾林寒来说,能让他闻上一闻已是奢侈,毕竟失去的那一堆麦穗之责,全都算在他头上,他无权品尝那些美味。
家畜尚且需驯服,更何况身为他的女婿,杨氏古怪老祖还未曾遇到过他驯化不了的倔驴呢。
用罢晚膳,一家人都早早安寝休息,近日确是疲惫至极。
暗夜之中,一名青年修士悄然从庭院中溜出。
待白鹤仙子睡熟之后,贾林寒摸黑离开院子,径直朝村子西头赶去。
几日前刚停歇的大雨留下的积水坑仍随处可见,大小各异地散落在林间,蛙声阵阵,愈密集,最终汇成一片天然的音符交响曲。
村庄里的修士们早已纷纷入眠,而贾林寒则借着朦胧月色疾步前行,也许这段时间里,他仅此一次出门的机会。
此时虽将麦田整治妥当,但紧接着又要忙着播种下一季的作物,一旦忙碌起来,根本无暇再去寻访杨雷。
倘若趁耕作间隙偷偷溜走,恐怕会引起岳父的疑虑与猜忌。
心念流转之间,贾林寒来到了一个深坑边缘,坑中蓄满了雨水,几乎溢出岸边。
在水塘西畔便是杨雷的居所,院门紧锁。
贾林寒上前叩门,却未见回应。
莫非杨雷尚未归家?这么晚了他会去何处?
又连续敲了几下,屋内的孩童这才声询问:
“是谁呀?”
识破这是杨雷之子杨解放的声音,贾林皓略微踌躇,开口道:“是我,解放,你林皓叔在此,令尊杨真人此刻可在府上?”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杨解放回复:“家父已前往城镇参加宗族大会。”
“那他何时返家?”贾林皓锲而不舍地追问。
又过片刻,屋内不再回应,唯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接着依稀可以听见杨雷之妻对孩子的叮嘱声。
“又是来找令尊办事的,不必理睬他便是。”
站立在门前的贾林皓感到颇为尴尬,尚未见到杨雷本人,便已遭此冷遇。他思量着杨雷是否会助他向岳父大人提及分居修炼之事,毕竟岳父大人乃是村落中的长者,为了一个外姓弟子而与之对立,对于杨雷而言,并非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