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瑀习惯性地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似的,张定然话音刚落,他便嘴角戏谑一撇,一溜烟跑出了慧阁。
“哎,刘瑀,我让你站住你听见没有。”
眼见刘瑀已经跑了出去,张定然站在原地,才一手拉起垂到脚踝的衣摆,迈着比走稍快一点的步伐跟着追了出去。
惊魂未定的瞎妮听见慧阁纷乱的嘈杂声,一瘸一拐地混在人群中走进慧阁。
大厅中间梨花带雨的李若姝,碎瓷片前面像是无辜的刘瑀,火冒三丈的张定然,以及满脸惊愕的吃瓜群众。
瞎妮顿时猜到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自己刚刚死里逃生肯定是刘瑀救了自己,原来眼前的这堆残局就是刚刚他所说的救自己的方法。
“你们家主人也真是有意思,从没有见他会对什么东西产生好奇,为什么偏偏会对这个瓷猫会感兴趣呢?”
张安睿凑到心里对刘瑀满是愧疚的瞎妮跟前,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愣神的瞎妮。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我们少爷可能就是单纯地觉得那个东西好玩吧。”
愣神的瞎妮只是本能地回应着张安睿,内心无比担忧地直直盯着刘瑀逃跑的方向看。
嘴里说着还刻意将受伤的那只脚站好,不让张安睿现端倪。
“我们少爷是不是要受很重的惩罚了?”
等到刘瑀跑出慧阁,瞎妮仰起脸看着依然淡定的张安睿,心里泛起那种焦急不安的心情全部不自觉地展现在脸上。
张安睿故作担忧地叹了口气。
“哎……你家少爷啊,肯定要受到很重的责罚了。”
“只是阿姝该怎么办啊?她是最无辜的啊。”
张安睿看着大厅中央依然在不断抽泣的李若姝,而李若姝那张精致的妆容,此时已经被泪水撕开了几道隐隐约约的伤痕。
刚刚还故作担忧刘瑀的表情,忽地打心底里开始舒张开来,但是脸上却充满着心忧。
“这下他俩的婚事估计要充满变数了,只是阿姝恐怕回去也免不了受到她母亲的责罚了。”
张安睿说着话,视线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李若姝,脸上担忧的表情慢慢像是瞎妮粘贴复制过去的一样。
此时大厅不远处,吴羽牧被瞎妮那张白皙的脸庞上,一双充满担忧的眼睛吸引力注意力。
似曾相识,太似曾相识了。
数年前自己在林中练功,不小心崴脚,一个女孩跑过来俯下身,就是这种眼神。
“怎么样?还疼不疼?忍一下,等下我再揉一揉就好了。”
回忆起那天的第一次相遇,吴羽牧心里尽管无风却自起一片片涟漪。
单纯,清澈,满眼都是担忧,只是今天这种眼神里多了些许的无助与深不见底的深沉。
吴羽牧心中的阵阵涟漪,被李若姝突然打断。
“把这些碎瓷片一个不落全部装起来,或许母亲会有办法将其能粘起来复原。”
李若姝轻轻抹去泪痕,轻声吩咐着侍女。
第一时间,李若姝没有去想自己回家怎么面对母亲,以及一向对自己严苛的母亲,会对自己做出怎样的责罚。
只是担忧着张定然对刘瑀会不会做出很重的责罚。
看着满地的碎瓷片,来不及等侍女收拾完,李若姝便两手熟练地抓起拖在地上的黑色裙摆,挽着外层的黑纱,朝着外面跑去。
众吃瓜群众这才跟着李若姝鱼贯而出慧阁,循声朝着张定然跟刘瑀的方向跑去,人群中,瞎妮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吴羽牧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