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湛一怔,道:“年节时,偶尔见过几回。”
“你不是好奇我脸上的伤哪里来的吗?就是她弄的。”卫含章心情好的很,话也多了些,哼声道:“昨日她还借着郡主身份压制我,想让我下跪呢,没想到今天封号都被剥了。”
萧君湛不知竟然还有这细节,眼底才生出的笑意渐渐收敛:“你跪了?”
“没有!”卫含章道:“要是大家一起跪倒也没什么,可她就是故意欺负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羞辱我,我才不跪。”
“大家一起也不许跪,”萧君湛轻声道:“冉冉,无论是谁,你都不许跪。”
“……”卫含章莫名其妙的瞥他一眼,道:“你一个世子口气怎么这么大。”
就算她日后成为一品诰命夫人,都还要跪拜皇后呢。
皇权至上的时代,得登顶至高位,才能做到谁也不跪吧……
萧君湛被她看的眼底再度生出些笑意,一时之间,真想跟她坦白自己身份。
又心生胆怯,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卫含章可不清楚身边人的踌躇,她支起手肘撑着下巴,忽然好奇道:“萧伯谦,你见过太子吗?”
萧君湛微怔,道:“什么?”
“就是太子呀,他是齐玉筱亲舅舅,”卫含章低声说:“你还不知道吧,就在午膳时分,太子下旨把齐玉筱郡主的封号都剥了,还让内侍掌嘴十下。”
“……听闻了,”萧君湛垂眸看着她生动的小脸上那道红痕,道:“罚的轻了,应该让她再跪上一天的。”
这淡然的语气给卫含章听的噎了噎,齐玉筱好歹是嫡长公主的独女,不明白他哪来的底气说要让人家跪上一天的。
不过,她对传闻中的那位太子更好奇了。得是什么人物才能让这位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萧伯谦替他办差的。
正凝神细思,堂外忽而传来一阵脚步声。
自窗口看去,是守在院门的两名侍女中的其中一个,朝着宁海福了个礼,对着他耳语几句后退下。
书房门被叩响,宁海躬身走进来,汗流浃背道:“卫姑娘,您婢女来唤您回去,道是顾家公子来了。”
话音落下,偌大的房间一片静谧。
卫含章察觉到气氛诡异,她顿了顿,才站起身就被对面的男子喊住。
萧君湛轻轻的唤了声:“冉冉。”
卫含章道:“……怎么?”
“真要去见他?”窗沿的阴影下,萧君湛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他语气十分平淡:“你面上的伤是因着他才得来的。”
卫含章一怔,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清楚。
“我必须去,若我不出去,以顾昀然那脾气,必定会闯进我院子里来的。”
她不能叫人知道自己不在家,而在一墙之隔的燕王府别院。
卫含章道:“至于面上的伤,其实也不是他的错。”
她性子的确算不上多善解人意,但也不是无故迁怒于人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