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及笄的年纪,还能养在家中几年呢,谁也不愿意拘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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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永乐候大寿这日,忠勇侯府连嫡带庶六房人都早早准备妥当前往赴宴。
他们家六姑娘不日就要嫁入永乐候府,两家关系此时正蜜里调油,又是人家当家老侯爷的大寿,卫家举家赴宴才算郑重。
江氏同世子夫人钱氏乘坐一辆马车,卫含章她们几个姑娘家单独坐一辆马车,另外钱氏的两个儿媳也一并来了,在另外的马车上。
马车里,卫含章看着同往日无甚差别的卫含霜道:“六姐今日怎么也不特意打扮一番,让未来的夫家人好好看看。」
卫含霜平日里的着装就很端重,没有花龄女子的俏丽,今日去未来夫家也只簪了一支玉钗,耳朵上带了对葫芦耳坠,浅碧色的裙裾十分素淡,身为世子嫡女还不如旁边的卫含玉,卫含苏衣着华贵。
卫含玉是庶子嫡女,卫含苏更只是名庶女,她们的身份尴尬,极难得能赴这等大宴,早在半月前她们的娘亲就为女儿今日做准备,可谓是从头到脚都用足了心思。
尤其是卫含苏,她是原书女主的女儿,将来女凭母贵,从庶女变成了嫡女,嫁入王府为侧妃了,未来夫婿说不定就是这宴上认识的呢。
卫含霜对自己这个小堂妹的想法浑然不知,只满不在意道:“又不是没见过,我们婚事都议两年了。」
她是真没有一点『女为悦己者容』的想法…
马车停下时,永乐候府已经宾客满门,卫含章也是第一次见到了未来的六姐夫,沈瑜。
一位典型的世家公子,眉清目秀,举止彬彬有礼,正随兄长在外迎男客。
见到未来岳家的马车到了,他远远朝这边躬身行礼,一派翩翩佳公子模样。
女眷这边迎客的是永乐侯世子夫人,见卫家人到了,且侯夫人柳氏也在其中,面容立刻浮现几分热切,将人迎入内院。
正院已经坐了几位来的早些的贵客,柳氏领着家中女眷刚进去,永乐候夫人便从椅子上起身,亲自迎上来:“您终于到了,刚刚还念叨您呢。”
虽相差一辈,但同是超品诰命夫人,两位互相寒暄一番,各自入座。
永乐候夫人又回身对着钱氏十分客气招呼后,才看向自己未来的二儿媳妇,越瞧越是满意,仔细问过几句,眼一晃儿看见卫含章这个生面孔。
她眸光一亮,笑道:“这便是贵府九姑娘吧,当真如传闻般犹如姑射神人,让人见之难忘,我一把年纪瞧了都心生欢喜,出门转一圈真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家的公子,可有许人家?”
柳氏拉过小孙女的手,轻轻拍了拍,温声道:“还未曾正式定下,不过已有了人选。”
“那真是错过,错过,”永乐候夫人遗憾道:“难得见如此出挑的姑娘,我还想为我娘家侄子保个媒呢。”
永乐候夫人娘家是陈国公府,她口中的侄子应该是陈国公世子陈子戍,年纪轻轻已官拜大理寺卿,弱冠之年还未娶妻,是京城世家少有的佳婿人选。
江氏闻言,心中不免更为后悔早早应下顾家的亲事。
在江氏眼里,她娇花般的小闺女,配谁都绰绰有余,何必放着京城世家不挑呢。
本来想着顾家远在徐州也不打紧,女儿嫁的顺心最重要,未成想就连这一点,都没能如愿,怎么能不后悔。
虽保不成媒,永乐候夫人还是摘下腕子上的玉镯给了卫含章当见面礼,她笑的和蔼:“瞧着是位有福气的孩子,别在这儿拘着了,出去玩儿去吧。”
她招来身后的一名婢女,吩咐道:“领着客人去园中逛逛,不可怠慢。”
姐妹四人一出正堂,进了侯府后花园,此时春景正美,几人随意走了一段路,正决定要去飞花堂瞧瞧,就听见卫含玉道:“霜姐姐,冉冉,我和苏姐姐想去那边的九曲亭转转。”
卫含苏神情也有些羞怯,眼神隐约带着点希冀道:“早听闻永乐候府的九曲亭风景极好,今日既然有幸来了,便想去看看。”
“那你们去吧,”卫含霜淡淡一笑,“不过这是别人家府邸,你们不熟路,身边不可离了婢女。”
说着,卫含霜对着她们身边的侍女道:“照看好你们小姐,若出了差池…”
后面的话她未言尽,不过其中的威慑之意,让卫含苏卫含玉的两名侍女缩着肩,应了声诺。
就连卫含章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在前往飞花堂的路上,不由偏头问道:“她们可是有何不妥?”
“这谁说的准,你瞧瞧她们今日那身装扮,说不定想趁这次宴会,觅个如意郎君,这倒也无妨,人之常情,只要不做出连累卫府脸面之事便可。”
卫含霜笑吟吟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恍然道:“我道她们怎么走的这么快,恐怕是觉得自己打扮的再娇艳,在我们冉冉旁边被你一衬也无甚光彩,难怪迫不及待远离你。”
卫含章已经习惯了她这个六姐时不时的打趣,不由莞尔一笑:“那六姐不怕被我压住了光彩吗?”
“我又不需要寻如意郎君,有什么好怕的。”卫含霜伸手敲了她额头,警告道:“不许这么冲人笑了,仔细哪位郎君路过见到,失了魂。”
大凌王朝风气开放,男女大防不严,宴席虽也分男女,但都在园子里,随时能碰面。
所以,无论哪家办宴,基本上都是未婚的姑娘公子们,寻姻缘的好时机。
这也是卫含苏她们非要离卫含章远点的原因。
的确如卫含霜猜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