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终于看到了头顶上的那张脸。
很美。
但是很冷。
他莫名理解了为什么高瑱带着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四年却没有动手,因为馋归馋,怕归怕。
又馋又怕。
他鬓边淌出冷汗,着抖喘着:“你要我跪,我跪就是了……放我起来……”
那双一掠而过的寒亮眼睛没有再看他,无动于衷地半蹲在地上继续单手压制他,眼睛在看前面的病床。
高沅从来没有用这么丢脸的姿势跪趴在地上,三天没怎么进食的身上没有什么气力,心智又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完全崩塌,顿时喘息着软趴趴地任由被控制。
御医和影奴在身边走来走去,下九流的贱种们都看到了他的丑态。
高沅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快地转动,心里有混乱起伏的心声。
【我被一个贱种单手拿捏。】
【可是……可是……后颈上的手不一样……好像很可靠……】
【什么都不用去想,不用去理会,就这样被操控着的感觉真好。】
一种久违的归属感扭曲地覆盖着,沉沦的神志在他自己的手腕被另一只手小心捏住时才清醒。高沅被别人的体温触碰得一惊一乍,瞪大眼睛看过去,现是一个老御医要给他把脉。
他趴在地上尖厉地喊出来:“大胆!你是什么老狗?滚,别碰我!再不滚开本王诛你九族!”
御医被吓得不清,当即就要撤开逃跑,但是被身边另一个人拦住了:“继续。”
高沅一懵,模糊的视线看到那张冷冷的嘴开口:“闭嘴。”
像是某种听到指令的流浪禽兽,高沅着抖不吭声了,眼睛直地看着那老御医颤颤巍巍地把手搭在他的脉象上,诊了半晌,哆哆嗦嗦地汇报道:“小王爷除了因进食不够而气虚,并无不妥。”
高沅听了想怒吼废物,再也硬不起来能叫做并无不妥?虽然他中的毒已经被梁家的医师清理干净,可他不举了,再也硬不了了,结果宫城里的御医都是一群废物,滚,都该滚。
“他真的没有失心疯?你仔细看他现在这副有病的样子,你诊不出来任何异常?”
高沅听见那沙哑的声音这么问,他愣住了。
【啊,问失心疯,是在担心我吧。】
【是的是的。】
御医又小心翼翼地诊了一下他的脉象,答案还是一样。
“换别的御医来。”
高沅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后颈上的手由按变成了掐,他被软绵绵地拎起来,那人似乎要扯着他到旁边去,可是他双腿无力站不动,狼狈地要歪倒过去。
【接住我接住我。】
“站好!”
裹挟着愤怒的冷斥钻进耳朵里,双腿又有力气了,高沅站直了。
那只手拎着他丢到一边的简陋椅子上就不管他了,走去了病床边。
高沅这才抬手擦脸上沾到的血水,心里吼叫着好恶心,但是眼睛看到那个站在病床边的背影,感觉到了那人身上散出来的难受,于是他也跟着难受了。
想要张口问问他,可是刚才他说闭嘴。
【那就该闭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