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给你做醒酒汤的,但是我起不来……”苏乙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很诚恳。
谢斯聿感觉他在说梦话了,轻声对他说:“不喝也没事。”
他把苏乙再次放进还有余温的被窝,苏乙还不舍得撒手。谢斯聿想,苏乙醒来总是很粘人的,所以他问:“你几岁了,还要人抱着睡。”
“可是我一个人睡觉很孤独的。”苏乙说话总是很夸张,但又合情合理的样子。
谢斯聿越来越忙了,一天总是在打电话。尽管如此,他还是抽出时间陪苏乙吃晚饭。
苏乙的腿一天天好了起来,最后一次去了复健,医生告诉他可以逐渐不使用拐杖了。
饭桌上,苏乙和他商量着,“我这几天去住寝室吧。”
谢斯聿感到诧异,“怎么了。”
“你最近不是很忙嘛,我不想让你每天跑来跑去接我上学了。”
“这不算是麻烦。”
“但是…但是你知道吧,我还交了住宿费的,这学期我就没有住过几次,况且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我可以自己洗澡什么的。”
在苏乙的阐述里,似乎是进去住几天就把钱赚一点回来了。谢斯聿眉毛一挑,像是不太能相信,“你确定?”
“我确定。”
室友们现苏乙这一次回来好像哪里变了,说不上来,但是少了一点穷酸味。
寝室里面一团乱,又挤又闷,有两个室友出去了,付予初最近都不在寝室,剩下的人在打游戏。空气里弥漫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臭味,又混杂着男生们爱喷的劣质香水味。
地上湿湿的,也没有人去清扫。垃圾桶堆满了,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溅落在地上。苏乙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忍一忍。但最终还是看不惯,自己去厕所拿拖把拖了地,又换了垃圾口袋。
苏乙慢慢爬上床休息。这还是晚上十点,离十二点熄灯时间还很早。他把床帘拉起来,又把明天要穿的衣放在枕头一边,然后抖了抖被子。
平时这个时间谢斯聿就要喋喋不休地督促他睡觉了。但对于大学生来说还很早,通宵的时间甚至没有开始。
苏乙想着,他还是不喜欢集体生活。
他一个人靠着墙把腿缩起来坐着,凄清的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阵一阵地刮在他脸上。
心情莫名沮丧又低落,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强烈的厌学和厌人情绪。但一想到已经和谢斯聿说好了,这段时间都在寝室里面住。那迷茫的心情又憋回了肚子里。
旁边的室友不时出咆哮的惊雷声,好像是地震了。让他们小声一点也没有用,因为他们的耳朵已经进化到异常的状态。
他给付予初消息吐槽:“我们寝室臭得要爆炸了。”
好一会儿付予初才回他消息,简洁地回复:“所以我住外面了。”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这样吵吵闹闹的,苏乙刚躺下去,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谢斯聿似乎是和他有心理感应,打了电话过来。
“休息了吗?”
一听到对面熟悉的声音,苏乙心情更难过了。他拿着手机,整个人像是被晒干的树木,没有什么精神地把脑袋蒙进被子里,谢斯聿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跟风一样,他头上枯黄的叶子就簌簌地往下掉。
隔了好几秒苏乙才出声音,萎靡不振地说着:“马上要睡了。”
谢斯聿又问他,晚上睡觉冷不冷。
“肯定不冷啊,现在都很热了。”苏乙闷声说道。
好似谢斯聿能感觉到他情绪低落,问他:“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啊。”苏乙不明白谢斯聿的脑回路,“谁会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