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答应了?”
“是,我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他的,我…我没想到他技术那么差劲,我想要的是有朦胧的氛围感效果,不是这种火龙果的颜色,太丑了。”
谢斯聿无语至极。
苏乙不明白为什么谢斯聿现在看起来比自己还生气,他用一种嫌恶、排斥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头,让人更为不安了。原本他已经很难过了,现在可以说是心如死灰,再也不想去理店了,甚至也不想出门见人了。
实在是看不惯这头脑袋,谢斯聿攥着苏乙的手臂带去了厕所。
“可能要洗很久才会掉色。”苏乙忧心忡忡地对他说,甚至都不敢看向镜子的方向。
“那就每天多洗几道。”谢斯聿冷声说道。
“要是秃头了怎么办?”亏苏乙还考虑了这种问题。
“可以把头都剃了,你也不用出门了。”
苏乙突然想到了什么,叫嚷着说:“我不要当光头男!”
“为什么不重新染回来?”
苏乙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姜绵和理师都觉得挺不错,苏乙想着慢慢接受吧,可是一路走回家,路过了一面破掉的镜子,苏乙莫名其妙地开始为自己的色感到崩溃。
很难理解他的心理过程,他说道:“我不想再呆在那儿了,也不想再浪费钱了。”
谢斯聿冷笑一声,觉得实在滑稽:“所以在外面都不敢去闹,回到家就对我哭了?”
“我不敢在外面哭。”
“为什么?”
“本来头就很丑了,姜绵说我再哭就像一个会吃小孩的红鬼。”苏乙很小声地说道,“我不要跟鬼长得一样。”
谢斯聿觉得他此时也挺像喧哗的恶鬼。
苏乙声音还带着哭腔,也不忘礼貌地说:“谢谢你帮我洗头,谢斯聿,你真好。”
“我只是不想每天睡醒就看到你这顶丑陋至极的头。”
“这样吗?”苏乙低下头,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姿势更容易流泪,再看见因为洗手台那一滩红色的染料,苏乙忍不住小声地哽咽。
谢斯聿认为他纯粹就是一个爱哭的惹事精。
“别哭了。”谢斯聿再一次有想拍他脑袋的冲动。
昨天苏乙还站在厕所的镜子前面梳理自己漂亮的秀,今天就变了样,他还没有缓过来,谢斯聿又用手往他脑袋上抹了洗水。
苏乙怯生生地提出要求:“谢斯聿,你能轻一点吗?我的头皮很疼。”
“你自己洗。”
“可是我好累,在那里呆了一晚上,没有力气了。”
苏乙这头象征着贪婪与罪恶的头依旧鲜红,他用毛巾擦干头,最后毛巾都被染成了浅红色。他给自己吹头的时候,差点晕睡过去,最后还是谢斯聿看不过给他提供了暴力式吹头服务。
第二日、第三日苏乙都非常勤快地爬起来洗头,但头颜色没有太大改变。于是他终日都失魂落魄的,暂时也没去打工了,因为他不太愿意出门让人看到,特别是最近一直骚扰他的梁宁。
倘若说理店学徒的技术非常失败,那么终日不太开心的苏乙加重了此事失败的阔大底色,渲染地过分厉害,人不仅脑袋红红的,偶尔眼睛也想着想着就红酸,悼念着自己之前的黑色秀。
每天睡之前也会不厌其烦地问旁边的谢斯聿:“今天我的头掉色了吗?”
“是不是比之前好看一点了?”
谢斯聿:“你到底睡不睡。”
“我肯定要睡的啊。”苏乙靠过来,把脑袋对着谢斯聿,“你看看嘛,我今天洗了很多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