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片安静。
良久,唐迎乐压住手扒鸚鵡的衝动,轻咳一声说:「巨巨啊,你老实说,你不是普通的鸚鵡吧?」
巨巨放下爪爪,再次把头一歪,看起来就懵懵又萌萌,真是好天真。
然而唐迎乐不为所动,「我看到了,操控莫笙的丝线是你切断的。」
巨巨瞳孔地震,又迅冷静下来,并适时飆出一段不太协调的奶音歌声,「爱情欸恰恰,抹当放没记,啾!」
还装?
唐迎乐瞇起眼,「系统?系系?统统?阿统?」
但以上称呼都无法唤起一隻鸟儿的良心,巨巨再次抬起一隻爪爪,放到胸前模拟麦克风,扭着翅膀唱:「甜蜜蜜——啾!你笑得甜蜜蜜——啾!」
「……」
这到底是哪个年代来的?
不过闹了一夜,唐迎乐也累了,只好暂时放过巨巨。
他搬出备用棉被在沙上将就一晚,但也不知是沙不好睡,还是剧情巨大更动的后遗症,他凌凌乱乱地做了一晚恶梦,等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房里的手机正响个不停。
怕会干扰到莫笙休养,他赶紧奔回卧室接起手机。
来电的是老张,劈头就问:「又翘班?」
「我……哈啊……」唐迎乐打了大呵欠,走进浴室照了下镜子,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先别说脸上掛彩的伤,光是脖子上怵目惊心的掐痕就不好解释,他心想反正都迟到了,便二话不说地回答:「我今天要请假。」
「理由?」老张问道。
唐迎乐揉了揉脖子,嗓音沙哑地说:「就不太舒服。」
老张轻嗤一声,「你知道你的病假已经请光了吗?」
唐迎乐便虚心请教,「那我还有什么假可以请?」
老张沉思了会,深沉地吐出两个字,「產假。」 「……」
最后唐迎乐只好老实承认,自己昨晚被人偷袭,模样有点惨,不好意思出门见人,也不想被大队长老爹看到,怕父母担心。
老张一听,勃然大怒,「谁敢偷袭警察?报案了没?有没有查监控?」
当然没有,不能报案,因为是灵异事件!
但唐迎乐不能说,只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他们揍完就跑,三更半夜的,没有路灯,暗巷也没有监控,更没有目击证人。」
老张非常纳闷,「你没事半夜跑去暗巷干嘛?」
干!他怎么知道?
于是他憋了又憋,硬是挤出一个藉口,「半路尿急。」
「……」
好不容易应付完老张,他快洗漱一番,就给小姬回了电话。
「昨晚打给我干嘛?」
他边说边从冰箱拿出一瓶优格,先来安抚一下声如洪鐘的胃,然后就听小姬说:「没什么,只是想约你吃宵夜唱k,但想到姊姊可能正在跟小狼犬修干(互干),我就觉得还是不要打扰得好,现在一听你声音,果然啊!」
一口乳白色的液体差点喷出来。
他羞涩地抹了抹嘴,不太好意思吐出心里话。
的确是在修干——真。干架的干。
又应付完一通电话后,唐迎乐揉了揉脸,回房里确认莫笙的状况,见对方仍在熟睡,气色虽有些苍白,但体温已恢復正常,便小心翼翼地帮忙盖好被子,再取出换洗衣物溜到浴室里。
因为睡眠品质太差,此时他脸上掛着明显的黑眼圈,再配上脖子的淤痕,相当符合原文里钟正被施暴后的模样,儘管施暴方式不太一样。
他对着镜子扯了下略有裂伤的嘴角,思绪陷入昨晚的梦境里。
这一回,他的梦难得清澈如水,一点也不黄,全是前晚的场景重现,唯独没有天外飞来一鸟,也没有金刚经,更没有莫笙拼死挣扎的血泪,所以梦里的「他」被活生生地掐死了,死时万念俱灰,对人生充满了绝望,甚至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也不知哪一个才是正确的版本,但很显然地,比起小黄文的猎奇展,这个梦可以说是合理太多了,就连死时的心情都鲜明得如亲身经歷,令他醒来时有一度恍神,搞不清楚自己是钟正还是唐迎乐。若非当时巨巨跑来踹他一脚,大喊:「巴豆妖(肚子饿)!」他大概会跑上顶楼来场自抱自泣的哭嚎,然后被邻居当成神经病报警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