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被任芊芹计算好了,却也没想到萧澈根本就没有中药。
“当时我正赶着去安昭容那里,就看见赵福忠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他慌慌张张的说了一堆,我才算是听懂。”
“所以你就赶过来了。”萧澈揽着她的腰,走在回凤栖宫的路上。
“今儿个一天我就有种不安的预感,尤其是夜里下了雨之后,这种不安的感觉就更加明显。后来听了安琪被杀了的事情,我还以为我不安是因为这事。”温琤说着,抬起脸来,对上他的视线,步子也停了下来,“你老实说,你是真的没有中药?”
他笑,低头吻上她的额头,“就算我真的中药了,但听到她叫我澈郎,我也就能当场清醒过来了。因为我的阿琤怎么会这么叫我。”声音更加温柔,“而且,你身上的味道我日日夜夜的闻,早就记在了身体的最深处,是不是你,我一闻既知。”
温琤红了红脸,反过身来抱住了他,黑玉似得的眸子犹如浸了水一样,“我当时真的连最坏的想法都出来了,还想了如果你真的背叛了我,到底要不要原谅你……可是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相信你。”
他将她抱紧了一点,神情愈发温柔宠溺,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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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凤栖宫的时候,赵福忠第一个奔了出来,他急的头上只差冒烟了,看见皇帝当即就老泪纵横,“哎呦陛下您可没事吧……吓死老奴了简直要!”
萧澈难得的和蔼了表情,“这次的事情,你们有赏。”
赵福忠拿袖子抹泪,“什么赏不赏的,只要陛下您好好的,老奴就高兴,比拿了赏赐还高兴呢!”
这句话把温琤逗笑了,“陛下给你赏,你就接着就是,再说,这都是你应得的。”
当时赵福忠可是抱了必死的念头吩咐了剩下的宫人往萃玉宫去,只要殿里那只狐狸精再做出一点不妥举动,陛下被迷惑心神时,就冲进去把狐狸精止住,拦住陛下。可不是抱着必死的心么,万一事过之后,陛下心里不快,他们这群人,可不就是死路一条。更甚是以陛下的身手,在那种状态下,随手要他们一个人的命,也是小菜一碟。
所以当时所有宫人都准备冲进去了,却看见皇后悠悠闲闲的撑着伞上了台阶。彼时,一半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一半人的心放了下来。
这里面当属赵福忠功劳最大。从萃玉宫不远处跑到凤栖宫,知道皇后不在之后,又匆匆忙忙往去往垂月亭的方向追了去。
萧澈今日心情甚佳,下令赏了赵福忠一众宫人,连着凤栖宫里的宫人也一并赏了。
所有人都欢欢喜喜的,安琪的死没掀起一分浪来,同时也没人在意。
褪去了一身华服与朱钗的温琤躺着床上翻着未看完的书本,萧澈走过来,将她手中的书抽了出来。继而掀开薄被躺了进去,紧挨着温琤,将她圈进了怀里。
温琤挨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缓缓闭上了眼睛,心底一片安宁。萧澈侧着身,圈着温琤,看见怀里的人闭上了眼,唇角微微一提,五指为梳,慢慢梳理着她的黑发。
“阿琤,现在睡了不好吧。”
“别闹了,明天还得处理任芊芹和安琪的事情。”睁开眼,抬起脸来,“再说,我再也不想被人说我是迷惑到陛下连朝都不上的妖妇了。”
他听了就笑,“你哪里是什么妖妇。”挑起她一缕青丝,放在鼻前轻嗅,声音温柔如水,“你明明是只小妖精。”说罢,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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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萧澈早起上朝,下令免了今日里的请安,好让温琤能好好休息。
赵福忠今日里才知道昨晚上勾引陛下的人是任妃任芊芹,当时晚了,他也没看清是谁。今早上时,得知任芊芹被人在萃玉宫里发现,衣衫不整,昏迷不醒。旁边还有一个光着身子的侍卫,睡的正好。
于是宫里当即就传遍了任芊芹与人私通的消息。
不过皇帝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差人将任芊芹关进了冷宫里。宫妃与侍卫私通,是秽乱后宫的大罪,皇家的脸面都被抹了,当事人死路一条,可皇帝却打算留着那个侍卫和任芊芹的命。
温琤醒后吃过早膳,先是差人去捉拿了吴修容,后又去了凝雪宫那处,公布了安琪被害原因。
安琪是被吴修容吴冰琦杀的,原因就在于为了给私通的任芊芹打掩护,特意杀掉安琪来制造混乱。吴冰琦时常去安琪那里,安琪傻乎乎的被她利用,在当晚从后院里的狗洞里爬出了凝雪宫,后被人杀害,指使人就是吴冰琦。
当时吴冰琦被御林军一举拿下,她甚至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温琤定了罪。
——安琪的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本来预想用药迷惑陛下,但是杨天媚却把这个机会给了任芊芹,说是要拿她当实验。本一开始听任芊芹事败被陷害进了冷宫,她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暗中欣喜自己没有行事。
如今她被抓了进来,那就是任芊芹将她供了出来,那为什么杨天媚没有进来!
吴冰琦看着往这里走着的狱卒,不死心的朝着狱卒问去,“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事?”
狱卒没有搭理她,打开了牢门,露荷笑吟吟的走了进来,“你是为什么进来的你自己知道。”说着,拿过托盘上的小瓶子,对着吴冰琦晃了晃,“皇后娘娘有旨,赐吴氏钩吻,好好上路。”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吴冰琦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看着露荷手里的钩吻,连连退后,表情惊骇不已,“为什么只抓我一个?明明还有杨天媚!都是杨天媚!”思维因恐惧被打乱,吴冰琦背靠着墙,死死的瞪着眼睛,脸上一片惊骇扭曲之色,喃喃自语,“是杨天媚……是她,她最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