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琤在送走了去早朝的萧澈后,众妃便陆陆续续的来凤栖宫请安了。
在皇后还未来的时候,众妃有的边两三人聚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又扯到了昨天去世的淑妃身上。
颜昭华两手把玩着帕子,唇角翘起,说:“淑妃失势,在这宫里也没什么地位,死了倒也是一种解脱。”脸上的笑容里有一抹明显的幸灾乐祸的劲头。
方贵姬面色稍有不安,娇柔开口,“听说这淑妃的父亲曾有恩于陛下,淑妃这下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闻言,风淑容便道:“白老爷子断不会因为淑妃的事和陛下闹的。”白老爷子她也是认识的,所以倒是能断定白老爷子不会做出这种低级的事来。
王婕妤点头附和了一句,“风淑容此话在理。”
淑妃白末央一去,诸妃里面多是幸灾乐祸,真正同情可怜白末央的,并没有几人。
最近宫里出的事多,杨天媚被江太妃罚在临华宫里禁足,任氏姐妹挨了宫杖,身子又紧跟着不好了,不歇个半月一月的,怕是根本出不了欣和宫,昨天里淑妃又去了。这些事叠叠加加的凑在了一起,也足够让宫里面人谈论个十天半个月了。
温琤出来时,下面人还说个不停,温琤一出来,立即敛颜收语,毕恭毕敬的起身福礼。
有眼尖的妃嫔一眼就瞧见了皇后脖子上的稍许红点,稍一思忖,就晓得那是什么了,心里顿时就酸的不行,嫉妒、醋意、尴尬,一时间什么情绪都涌了上来。有些自持高清的,心里不忿,暗啧皇后不知羞耻,居然连遮都不遮,这是想给谁炫耀啊!
温琤眸子在下面一扫,就将诸妃的情绪收在了眼里,她不慌不忙的缓缓坐下,让下面人起了。
这事倒也怨不得温琤,温琤随意惯了,这事一直以来都不大在意,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可丢人的。要不是十二拿着霜膏给她涂抹了几下,这怕是这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暧昧之印会更多。
“刚进来时,听见你们在谈论淑妃的事情。”温琤端端一句,扫了下面人一眼。
颜昭容直言道:“娘娘说的没错,方才妾等确实在说淑妃的事情。”
温琤微微颔首,道:“都是昔日的姐妹,淑妃去了想必你们心里也都不好受。”随着她的话,底下有的心思浅的面露哀伤之色点了点头,心思深的则面不露色。“这淑妃去的突然,也不知道黄泉路上好不好走。”
底下人皆是面色微怔,不懂皇后这句话意思。
“安昭容。”温琤突然眼睛一转,看向了安昭容,“听闻淑妃生前,与你关系亲近。”
安昭容一怔,起身回话,“回娘娘,正是如此,妾的家父与淑妃家父有过往来,所以妾和淑妃在宫里也多有照顾。”
温琤“嗯”了一声,面色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不如安昭容就替淑妃抄写佛经祈福罢,也好让她黄泉路上好走一点。”
一听之下,安昭容愣了几分,对面的王婕妤却是忍不住唇角勾笑,心中道好,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口恶气终于出去了。王婕妤是因为安昭容送她苏云锦绣记恨上了她,以为安昭容故意羞辱她,可怜安昭容一片好心被王婕妤当成了驴肝肺。
今日里王婕妤特意翻出了她压箱底的好货,一直都不舍得穿的一套宫装,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头发也绾的极为别致,珍珠银花,小家碧玉。紫衣浅妆,年轻娇美,倒是极其适合她。王婕妤眉眼暗藏笑意,瞥了一眼安昭容,就道:“安姐姐一向心好,这回又是事关淑妃,想必安姐姐一定会乐意而为之的。”
安昭容唇角一抽,低下眼来,“娘娘吩咐之事,妾自会听命。”面容恭敬。
温琤满意的一点头,又转头看了帮腔的王婕妤,“不如王婕妤也来罢,多一个人抄写经书,对已去的淑妃也是好事。”
王婕妤暗暗兴奋的内心瞬间静了下来,脸上表情僵了下来,“这……妾……”这事能推脱么?推脱了让别人怎么想?王婕妤暗暗一咬牙,应了下来,“必然的,淑妃去的突然,妾心里也极为惋惜,一定会尽一份薄力的。”
☆、偶遇
暗中看戏的叶贵嫔见王婕妤吃瘪,唇角微微一抿,藏住唇边笑意。被王婕妤一眼瞧见,广袖里的手握成了拳,旋即就转眼看向叶贵姬,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慈悲温柔,“不如叶贵嫔也来吧,叶贵嫔也是个心善的,想必这事怎么也不能少了叶贵嫔不是。”
叶贵嫔一听王婕妤把自己扯了进来,不慌不忙的缓缓站立,面色柔和中透着一丝哀伤,“王婕妤道出了妾心中所想,还望娘娘也让妾为淑妃抄经祈福。”
“诸位都是好样的。”温琤面带浅笑,“那为淑妃抄经祈福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三人了。”
叶贵嫔低头应了下来,安昭容福身应了声,王婕妤见叶贵嫔从容不迫,心甘情愿的模样,心下暗啐了一口,福身应了皇后一声,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叶贵嫔的伪善面具给扒下来!
抄佛经给淑妃祈福这样的事,后宫里头的女人谁也不想干这差事,淑妃这是死了都不忘膈应她们一把!
温琤要整人必定会好好整上她们一番,就比如任氏俩姐妹,她还嫌让她们每人十板子打少了呢!本来就是当丫鬟的人,该是皮糙肉厚的,可是任氏姐妹却各个生了个小姐的命,任妃十板子挨下去,当天夜里就发起了低烧,任艾草也紧跟着不好了,咳嗽个半死,据宫人所说,从欣和宫外路过,都能听见里面任选侍咳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