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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湮灭（第2页）

“我……我……”未央吃力地想要说些什么。

“别说了，我知道。”离离上前将未央抱在了怀里。

“还是那么傻，为什么不好好活着。”

“有……有你……真……真好。值……值了。欠……欠你……一……一生，还……不……上……了。”

“别说了。”

未央的气息越来越弱，他的眼睛开始睁大，眼神从离离的脸上离开，望向了空中，嘴巴微微动着，还想说些什么，却不再能出任何声音。

林曦站在一旁，不知该做些什么。回想起之前未央的话，兴许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就在这时，从离离的身体分出来三个拟像，一个来到林曦面前，另外两个离开凤凰台，向北面飞去。

林曦与离离的对话：

林曦面前的离离，平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了刚才的悲伤。

“我所剩时间不多，现出你的灵身吧，灵身之间可以直接灵意相通，口舌太慢了。”

林曦不知离离要做什么，不过他还是将灵身现了出来。在离离的指导下，他俩的灵核各自伸出了一些丝缕，缠绕在了一起。

灵意相通建立起来之后，林曦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好似时间停止了一样。

“说完之后，我会将一部分记忆交于你。现在，我们只谈其它重要的，兄长。”

“你……你说什么？兄长？”

“对，你是我的兄长，我也是刚刚在你灵身现出的那一刻才意识到。”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没有现吗，咱们的灵身律动，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相似的。我能猜到的是，我们应该有着共同的父亲。至于母亲，虽是不同，却也该有些渊源。”

“可为何我是兄长？”

“你是凭空出现的，这绝非偶然。至少在我能探查到的时光里，没有任何你的痕迹。这说明，你是从过去而来。至少，要在我之前降世。”

“你真是厉害。我所经之处，都有你的传说。”

“我的天赋，就是格物致知，洞悉奥秘，所以这一点儿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那么你能让我师父活下来吗？”

“不能。”

“为什么？”

“我更想他能好好活下去。只是他的灵魂锁链将断，我也无能为力。”

“你能活下去吗？”

“能，但我不想。”

“为何？”

“我不会让他孤单地离去。而且，一旦他的灵魂锁链断开，他的灵身将被征召。我不允许他的灵身被拿去利用。”

“征召是什么？”

“东泽之中，正在蓄积一股力量，我没有亲眼见到他在做什么，但是人类的灵身一旦脱离躯体，已不再像数千年前那样灵归始祖，而是被强行诱引去了东泽。那里，暗藏着什么阴谋。”

“那你想怎么做？”

“此刻，我用了拟像之术，分出身来与你告别。那个分身，要趁他的灵身还未完全脱离，完成‘一念一生’，这是我俩此生共同的心愿。”

“一念一生？”

“就是献祭我俩的灵身，在一念之间，创造出一生的记忆，那样，他就可以带着这样的记忆，完满自己的一生。我和他，一直都在期盼着相守一生，不被世俗烦扰，可是世事不遂人愿。这是我在这个世间，最后能为他做的事。”

“一定要献祭灵身吗？”

“创造记忆不是说书，这已经是得到它的最低的代价了。”

“可是，那样的话，你也会永远的离开这个世间。师父之前最想做的事，就是让你好好活下去。你这么做，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我们是彼此活下去的意义。”

“可是，你明明可以永生。”

“凡人总是期盼可以永生，那样就可以享受这世间的繁华，对死亡的无知和恐惧更是加剧了他们这一念头。他们不知道的是，时间的沙漠，没有任何绿洲，只有陷入其中的人，才会放弃幻想。而且，我已决意放弃我的使命，不再过问世人的命运。和他一起消散在这天地间，是我们最好的归宿吧。”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强求了。对了，为何要将你的记忆交于我？”

“你可知我的另一重身份？”

“许多人都提起过你，不过他们也只是敬佩你的神通广大。”

“我是信使。”

“什么？难道你和南境气灵、暗夜原灵一样……？”

“对。事实上，他们‘算’是我的父母。我原本不该存在，是暗夜母神一念之差的结果。当年在封印曜日黑眼的最后一刻，暗夜母神强行将自己和南境气灵的灵身剥离出一部分，融合之后，投于南海离岛的结灵株。因为我的灵身中含有异类灵力，所以结灵株孕育了我数百年，才得以脱胎。只是脱胎之时，我被魅影和幻视从湖上叼走，族人兴许都以为我被吃掉了，所有一直无人寻我。我是跟着魅影和幻视长大的。”

“难怪你到现在看上去还是如此的年轻，原来你也和暗夜族人一样，不会轻易衰老。可是这些脱胎之前的记忆，你又是怎么知晓的？你当时没有意念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