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笠追上來和他家王爺說:「江姑娘身子弱,聽說還病著沒好,王爺您……」
盛玦呵斥他:「你該不會是收受賄賂了,怎的一直向著她說話。」
許笠:「……」
他還能怎麼說呢,再勸的話,王爺怕是更要為難江家嫡女了。
這可是岳昌候家的寶貝女兒!
許笠有點擔憂地回頭,看向停在原地的江洛瑤。
江洛瑤被丫鬟扶著,靜默在雪裡,大氅上落了好些雪,安靜,美好,叫人無端心疼。
「唉。」
許笠不忍地移開視線,心說難怪自家王爺多年寡獨,這都叫些什麼事兒啊。
哪兒有叫人家姑娘在雪裡等的。
方才給江姑娘選的地方名為寧紫軒,倒是確實偏靜,但是離這裡不算近,單單走過去就得很久,許笠也是知道對方身子不好,所以才提議讓江洛瑤暖一暖再去。
再加上那一段路也不是很好走,銜水環山的,得穿過一整個花園才行。
花園裡,多的是石子路,水榭亭台也多有積雪。
今日下的雪這般疏亂,江姑娘萬一摔一跤,可如何是好?
許笠不斷地搖頭嘆息,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對。
盛玦:「……」
他終於被許笠不斷的唉聲嘆氣給搞煩了,隨即停下腳步瞪他:「岳昌候怎麼說也是本朝的大將,他的女兒也不至於你以為的那般脆弱,別在本王耳邊哀嘆,若她真的病倒了,才是稀罕事兒呢。」
許笠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根本想不通自家王爺怎麼想的,人家江姑娘就是身子不好啊,岳昌候都親口說了——身子弱,易著涼,易受暑,且風寒未愈。
怎麼王爺就當耳旁風呢。
「王爺,不知有句話當講不當講。」許笠不跟他走了,今日就算怎麼樣也得勸諫攝政王及時止損。
這才第一日,若是江姑娘就此病倒,到時候岳昌候一定會討個說法的!
盛玦沉著臉:「不當講,憋著。」
許笠:「……」
過了一會兒,盛玦發現許笠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終於忍無可忍地擺擺手:「說。」
許笠連忙說了一堆利弊:「老奴去給江姑娘帶路吧,這雪天路滑的,您看在岳昌候的份兒上……」
盛玦想了想,也有一定道理,於是終於鬆口,叫他去送。
回到書房,盛玦又去看那堆摺子了。
今日雪大,地龍也燒得特別旺。
書房暖和,便會讓人心生困意。
盛玦自詡不是個乏困的人,一向未曾打盹的他不知何時居然小憩了一會兒,再次醒來時,竟然頭暈發悶,有種春困秋乏的昏沉。
窗外的雪停了,天也已經黑了。
盛玦推開書房門,怔著看向屋外的落雪,這雪足有一尺厚,在月色照映下,白得過分,像是粼粼的閃爍著的輕鹽,細粒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