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許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看不見自己正因為這事兒心煩麼。
「說起來,你也跟了本王這麼多年了,怎麼老是為她說話,你這些年莫不是都在侯府當差了?他家姑娘是你看著長大的?」盛玦語氣低緩,儼然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現在回來了,也到了他翻舊帳的時候了,他道,「方才那江洛瑤不是還替你說話來著,看來她也是護著你的。」
一聽攝政王用這副輕飄飄的語氣說話,許笠立刻如臨大敵地站好,他急忙解釋:「老奴一直是王府的人,一直都效忠於王爺,怎麼會向著別人呢。」
只是……
許笠:「那江姑娘,也不算完全的外人,侯爺既然已將她送進王府,就……」
「就如何?」盛玦眉弓收緊,鋒銳的劍眉也跟著揚起,他眉尾的小痣隨著這微弱的動作受到了些許牽引,搭配上他的神色,顯出了幾分英朗俊美。
天潢貴胄、氣宇軒昂、氣度逼人,當朝攝政王的身姿體態配得上任何絕世的讚美,只是,他的脾性實在是太過涼薄寡幸了。
事都已至此,他還是不容任何人近身近心。
人家岳昌候,可是都把女兒送來王府了。
許笠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家王爺德輕命硬,鮮少有女子能夠來和他相處,那些身份低微的,沒那個命來靠近攝政王,門第好的貴女,很多對王爺都是有些畏懼的,就算不畏懼,他家王爺也看著紅顏心煩。
這可如何是好。
這些年,王爺為了寡獨下去,找出的藉口包括但不限於——為了讓吉祥物小皇帝放心,所以不娶妻。公務繁忙,沒時間。命格硬,怕耽誤了好人家的姑娘。暫時沒有入眼的……
好不容易,岳昌候不覺得他家王爺克妻,主動把女兒送來,還給足了王爺面子,讓王爺進退皆可。
王爺,怎麼就不開竅呢。
許笠很想對他家王爺說——您就考慮一下江姑娘吧,畢竟這麼多年了,江姑娘是唯一一個不會受到您影響的女子。
要知道,尋常女子是沒那個命數進入王府的。
「王爺,蒼天盡心為您,您……就回頭看看咱們姑娘吧。」許笠苦口婆心地勸道,「您想想,侯爺那麼疼惜女兒,都不怕您的命格影響了姑娘,想必侯爺一定非常欣賞您的為人。」
「別胡扯。」盛玦言語刻薄,「岳昌候只是為了給她家女兒謀個好人家,恰好挑中了本王而已,再說了,是他女兒要嫁過來,本王就算娶,也是娶他女兒,與他何干?要他的欣賞能有何用。」
從來都是攝政王去認可他人,這天下還輪不到誰來站在他之上,對他說出說出讚許之類的話。
就連小皇帝都不敢。
他岳昌候又如何。
「本王只是為了還他的人情而已。」盛玦蹙眉,「這些日子,本王不希望聽到任何有關江家嫡女的事情,除非她就要病死了,否則別來本王耳邊吹風。」
許笠欲言又止,只能垂目領命。
一個冬日,很快就會過去的。
盛玦這般想著,便覺得只需忍一忍,就能等到岳昌候接他女兒回去了。
到時候,王府依舊和以前一樣,不會再有煩心的事兒再來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