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谢言吼道,一把推开他,朝外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双拳握紧又松开,似乎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挣扎,然后猛地转身,朝他走来……
没等柏渐离回过神来,他的嘴唇便掠过一抹湿润的触感。
没有强硬的侵犯,没有野蛮的掠夺,这个吻,浅得不像真的,如蜻蜓点水,一沾即逝。
「滚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谢言放开他,掉头离开。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回头。
柏渐离一直伫立在寂静的洗手间,听着脚步声渐渐远离,然后,他抬起头……
一片白惨惨的日光灯,刺得他两眼酸痛,他紧紧闭上眼睛,感受着滑过冰凉双颊的……
滚烫湿意……
明明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坚强,一定要坚强,只有极端的坚强才能承载此生孤独的重量,可为什么,当这一刻真正到来时,心脏却像濒临死亡般疼痛不堪?
内心出了深切的痛楚外,还有深深的歉意。
然而,对于爱这种东西,他已无能为力。
半年后。
n市中心,寰宇大厦。
下班时分,到底楼的电梯一开,人流便纷纷涌出,朝四面八方散开。
寰字大厦是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高级办公大楼,柏渐离的亲戚在第九层租了五间办公室,主要从事贸易,生意虽称不上很红火,但也过得去。
毕业已有一段峙间,柏渐离已经习惯了每天西装革履、皮鞋发亮,见人必微笑,穿梭在公司和家之间。
青涩的大学生活,现在回想,犹如梦一场。
心里没有半点怀念或不舍的感觉,即使那段日子拥有很多足以珍藏一生的温馨画面。
对柏渐离而言,这只是人生无数个站点中的一站,走过了,便是过去了。
过去的一切随走随丢。
他天生没有回头的能力。
除了肖诚外,他没有和寝室任何一个人保持联络,只听说除了钱进还在本市外,姚金龙等人都各奔他乡。
他们萍水相逢,聚首在生命最青春的一个节点,然后,又被流水四处逐开。
自那晚后,谢言就从他生命中销声匿迹。听说,他拒绝了西门子薪资丰厚的应聘书,一个人去上海闯荡天下。
乍听闻时,柏渐离的心突然抽痛。
他应该不是为了自己,才突然这么做吧,然而心里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件事,十有八九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不想做无谓的猜测,也叫自己别多心,可每当想起那一晚,他的心就像被什么捏住一样,一阵阵收缩。
这件事,他对谁都没说,包括肖诚。
走出寰宇大厦外,柏渐离看到大厦外伫立的高大身影。
对方眼力比他好,在他还没看到前,就立即挥手跑过来,「渐离,终于等到你下班了。」
「我都告诉过你,不要这么早过来。」柏渐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怎么也用不掉的男人。
同样西装革履的肖诚,打着发腊,剪了一个干练的发型,五官俊朗有型、眼神自信温暖,看上去就像一位驰骋商界的精英份子。
肖诚的父母是本市颇有头脸的人物,一待肖诚毕业,就立即安排他进了本市最大的证券交易所——天海证券,再加上他自己努力,短短半年,就已经做得有声有色,颇得老板赏识,前途将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