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注視下,陳姝出列。
「動手。」覃老師頷示意。
陳姝喉頭微滾,目光如同弦上箭,直直緊盯,心跳聲震耳,緊張與激動促使血液上涌,交感神經過度興奮,還未開始手掌已經汗濕,甚至傳出細微地顫慄。
「她是害怕了嗎?」
「呵,我看帖子上都是胡侃的,也太誇大她了,就這點膽量,她能搞霸凌?」
「也不是很厲害嘛…」
身後嗤笑議論不斷,陳姝沒有被干擾,而是迅深吸一口氣,試圖將這股情緒壓下去,從而找回冷靜,隨著呼氣,眼神也變得更加堅定。
她個子高,力量大,但敏捷度低,在躲避時容易顯得笨拙,所以跟人打起來時不可避免會承受更多的傷害,高攻低防。
四目相對間,陳姝已經在腦子裡計算了一遍。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有時人雖然知彼,卻不夠知己。
她自覺對上覃老師力量這一優勢恐怕也很難發揮,於是將目光輕微向下,落向覃老師的腹部,猛地一個進步,認真的模樣以至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向腹部出拳,可當覃老師手臂下落去格擋時,陳姝的拳頭卻從上面朝頭部打去,迅如疾風,生生是給自己搏來了一絲度優勢。
前手虛晃,聲東擊西,好一個假動作!
也就是這麼一瞬間的落差,陳姝敏銳地捕捉到了取勝的契機,她毫不猶豫緊抓這個時機,帶著凌厲的氣勢發起猛攻,拳拳緊逼,如暴雨般密集而有力,不給對方任何喘息之機。
覃老師眼睛微微睜大了一瞬,敏捷地後撤躲避,讓陳姝的動作落了空,神色卻一下子變得認真。
在他面前,陳姝的力量和度原本都不構成優勢,可她太會計算,虛虛實實,靈活的像條抓不住的泥鰍。
群眾也從一開始的看樂子,屏息凝神起來。
但覃老師畢竟是極富經驗的,那小小的戲耍還不足以打敗曾經的帝國軍人,正色後便開始反擊。
那是絕對的度與力量,當胸一腳,陳姝躲避不及橫飛出去,「呃!」,身體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重重墜地,仿佛傳出了骨頭碎裂的聲音,讓人不禁心生怯意。
覃老師乘勝追擊,毫不留情地補拳,每一招都充滿了狠厲,陳姝的防禦本就太差,面對這般壓制,完全是靠著皮實靠抗揍在抵擋,已是明顯處於下風,她根本找不到還手之機,呼吸急促的接不上氣,汗水混合著血液落在地面,腦瓜子都在「嗡嗡」作響。
「喂!不行了就說啊!咱畢竟是軍校,也不是真的在戰場,不用硬抗的…」銀鑠有點看不下去了。身為戰鬥瘋子,在挨揍這一方面也相當有經驗,如果不是信任覃老師會有分寸,照這樣打,她真的會以為對方是要殺了陳姝。
羅斯共感性疼痛地擠了擠眼,捂著自己的胸口,他都不敢想陳姝一場下來得斷多少骨頭。
林雨泠一個omega都讓他斷了兩根肋骨呢!
「你這樣喊,她會以為你在諷刺她吧。而且你不是挺想打她的嗎,看她挨揍不爽?」他湊近銀鑠耳邊問。
銀鑠側臉看他,一副『開什麼玩笑』的表情:「我頂多是想跟她比劃比劃,友好切磋好嗎!帝國軍人,絕不會將刀鋒對準同胞,點到為止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羅斯並不意外這個回答,邊搖頭邊笑了起來,一把勾住銀鑠的肩膀晃了晃,看似調侃實則規勸:「看別人不要命覺得可怕了,你自己怎麼就不能收斂點?」
聞言,銀鑠表情明顯一頓,支楞的霸王花竟有那麼一刻透露出蔫吧的模樣。
她張了張口,話已經到了嘴邊,一個急剎,生生拐了個彎,昂起頭暴躁道:「我就享受戰鬥,享受血液沖腦子的感覺不行嗎!」
於是羅斯微微挑眉,也不再繼續往下說。
陳姝已經被逼到無暇去聽銀鑠的喊話,她眼裡只有面前的戰鬥,腦袋拼命運轉著,她不願輕易認輸,即便知道贏不了,但這還不是自己的極限。
她必須知道,放棄貧民區那些手段,拼一拼的話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
這裡畢竟是文明社會,她不能總靠貧民區的手段經驗過日子,那是會坐大牢的。
顯然覃老師也是這麼想的,他的攻擊甚至不給陳姝開口求饒的機會。
這場對戰持續了太久,有人乾脆在論壇開啟了直播,上課時間偷偷玩光腦的不少,一個傳十個,消息迅傳開,惹得其他教室的人也紛紛探頭,恨不得能逃課去圍觀。
安冉站在醫務室的窗口望向操場,那身為多年老員工的膠皮跑道似乎有了以身殉職的前兆。
他眉頭微壓,仿佛也共感性疼痛了,不禁拍了拍修復倉的機身,自言自語道:「老夥計,今年我會給你搬個年度優秀員工獎的。」
陳姝以右肘向下壓住鎖喉的手,控制住覃老師的動作,左手迅摁住他的脖頸下拉,為自己爭取了喘息之機,同時右腳別左腿,頂胯發力一個翻身,兩人上下斗轉。
隨著「砰!」地一聲,群眾爆出驚呼:「我靠!」
陳姝居然真的擊中了一拳!
彈幕在這一刻像瘋了一樣,把論壇伺服器徹底衝垮。
「你們看到了嗎!她真的打到老覃了!」
「覃老師居然也有被打臉的一天!!!」
「人恐怖如斯,這就是從貧民區混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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