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珏一直有这个想法,洛老太太给她的八间旺铺,她要充分利用起来。接到繁重的翻译任务,一直抽不开身,计划未实施,小乔就上门了。
“铺面、人工、成本都由我来操持,你净收一成利,我对你多好呀!”
真想耳提面命,好好“教育”小乔一番,可明珏现在时间宝贵。只要能把他打发走,其它事都可以稍后再议,想从明珏身上赚大钱,哪那么容易?
“好好好,开豆腐坊的事好说,你要开十间铺面,先派十个人来洛家村的豆腐坊学习,那是豆腐大师的摇篮,学成之后咱们再说开铺面的事,好吧?”
“也行,我先找人学习,回头我把分成的契约送来。”
“行行行,先派人学习,学好在送来。”
明珏给那女子使了眼色,两人一个推一个拉,好不容易把小乔打发走了。甩掉这块狗皮膏药,明珏长长松了一口气,全力投入到繁重的翻译工作中。
四月初九,萧怀逸和温玉嫦的大婚之日。
天公不做美,昨日还艳阳当空,今天就阴云蔽日了。礼炮鸣响,迎亲的队伍刚要出发,一声惊雷,阴云更厚,茫茫细雨飘洒而落。
大红喜袍加身,萧怀逸看着镜中的红衫,如鲜血一般刺目,不由皱眉长叹。他感觉自己象一个跳梁小丑,如布偶一般被人操纵,却不得不低头。
他告戒自己镇定坦然,他只是要替萧老太娶一个名门旺族出身的孙媳妇,通
过联姻巩固萧家的势力。就象跟去迎亲的喜娘喜婆、小厮护卫一样,都有职责在身。他的职责就是把人娶回来,至于娶回来以后怎么样,他就不多管了。
名节被毁之后,温玉嫦就更适合萧老太孙媳妇这角色了。因为温玉嫦的污名风传,萧老太有愧于心,也沉寂了很多,不敢再象以前把爪子伸得那么长了。
萧怀逸很清楚,他所娶之人只要不是萧老太喜欢的,很难在平北侯立足。且别说白夫人等人虎视眈眈,争权夺力,就那些看萧老太眼色行事的奴才都能把平北侯的正妻踩在脚下,永世不能翻身,夏氏和明珏就是先例。
他承袭爵位五六年了,一直南征北战,奔波在外,还有朝堂诸事令他分心。平北侯府有多乱,他心知肚名,只是没有精力也腾不出时间去管。
连续几场大战,北狄几乎灭国,大秦皇朝威震四方,周边的属国和邻国都安分了。以后不再四方征战,他就有精力管家了,也该履行萧家家主的职责。娶了温玉嫦,达到了萧老太的要求,就少了掣肘之人,也方便行事。
“侯爷,喜时到了。”
“出发吧!”萧怀逸长吁一口气,眼底闪过冷厉,面沉如水,坦然淡定。
纷纷急雨之中,浓云覆盖之下,十里红妆,富丽堂皇,威仪绵延。
喜烛跳动,红泪滴滴洒落,窗外细雨淅沥,喜房内鲜红乍眼,暖意洋洋。
温玉嫦坐在洒满红枣、
莲子和桂圆的喜床上,绞着艳红色的手帕,满脸期待望着门口。听到有脚步声,立刻双眼放光,失望之后,神色更加暗淡。
“奶娘,什么时辰了?”
“刚戌时正刻,二小姐饿了吗?老奴让人给你准备吃食。”
“是奶娘糊涂了,还是我糊涂了?”温玉嫦自嘲一笑,满眼凄凉,“宾客已经散去很久了,现在已经亥时末刻了吧?奶娘何必少说一个时辰?”
奶娘强笑几声,差开话题,“二小姐,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
“不吃了,洗漱吧!”温玉嫦望着窗外,悲声浅叹,“侯爷不会来了。”
“二小姐,你别多想了,侯爷公事繁忙,有事绊住脚也正常。”
温玉嫦惨惨一笑,凝望窗外,脸上神情似喜似怨,或痴或嗔。她名节已毁,萧怀逸肯定娶她就是莫大的恩赐,至于其它,她再也不敢强求了,可她不甘心。
“奶娘,那东西呢?”
“二小姐,那东西今晚不能用。”奶娘慌慌摇头,一脸惊恐。
“拿来。”
“二小姐,不能用呀!用了那东西,就算将来生下嫡子,恐怕也……”
“呵呵,奶娘,你真是糊涂了,我今晚空守洞房,以后也会守空房,我从哪里生嫡子?大婚之夜,我没有落红,萧家上下怎么看我?我有什么脸面在平北侯府出入?生嫡子是后话,当务之急是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
奶娘犹豫了半晌,叹了几口气,从贴身荷包
里拿出一个金箔纸包,双手哆嗦着递给温玉嫦。她本想多嘱咐几句,可温玉嫦根本不听,反而斥责了她。
鸣泉居正院,灯火通明,映照霏霏细雨,晶莹闪亮。
“侯爷,吃宵夜吧!”临海端来托盘,上面摆着一碗肉丝银面,两碟小菜。
萧怀逸合上书,伸了伸腰,揉去满脸倦意,“放下吧!”
“侯爷,刚才老太太派人来问侯爷歇了没有。”
“你怎么回答的?”
“奴才说侯爷在书房,还没歇。”
“好,你去休息吧!”萧怀逸眼角挑起蔑视,边吃面边冷笑,萧老太连他入洞房的事都想管,还是手太长,他该准备一把锋利的剪刀送给她。
萧攀快步进来,说:“侯爷,新夫人送来东西,让侯爷务必看一眼。”
“是什么?”
“一封信,一缕秀发。”
萧怀逸呲笑几声,继续吃面,“有什么玄机?”
“桑血红加了映阳草,还有一种象是毒,属下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