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舍不得问。满心苦涩,只能自饮。
算起来,顾情这条命,过去未来,乃至所有喜怒哀乐,都是这人给的。他又怎么舍得再用那点不可言说的私心,徒惹他揪心难过?
他只得压下所有情绪,抬手用袖子轻轻擦去顾悄眼泪,“好吧,我信你。”
“我要跟阿娘去塞北了。哥哥,若是再见时,你还喜欢他,那我一定祝福你,用你最喜欢的方式。”
顾悄吸了吸鼻子,有些警惕,“什……什么方式?”
顾情一笑,“我自然不能叫哥哥名不正言不顺地同他在一起,届时势必要你明媒正娶,要姓谢的甘心嫁你,如此昭白天下,叫你与他做一对过明路的鸳鸯!”
喂,弟弟,我真的谢你!
哥哥我并不想被公开处刑啊啊啊啊啊啊!
在未来某一刻,终将面临被出柜危机的顾劳斯,第一次感到来自家庭的压力。
并且这压力屁股歪得十分邪门。
就问有谁见过这么风。骚的反向操作?
妹妹这场不算告别的告别,仓促开启了顾劳斯穿越以来的第一波离别。
大抵所有的相逢,都是某一场离别的序幕。
最早启程的,是苏青青和顾情。
暮春朝阳,无甚暖意,但已是近日来难得的好天。
苏青青牵出马,只一件简单行囊。
她并无多少女儿伤情,但对着顾悄,仍克制不住絮絮不止。
“苏朗可以信。此外我还给你留了四个人,都会些功夫。
家里丫头众多,你一个人,既要学会护着她们,也要学会管着她们。
琥珀那丫头,按我说应该尽早撵出去,二心之人永不重用,才是正经的御下之道。
但娘知道你心软,留是留着,你也要知道轻重,有些事需要避着的,千万不要大意。
你与谢昭,娘不拦着,但他要是敢欺负你,千里娘也杀回来替你讨公道。
……”
这一长串叮嘱都不带喘气的,顾悄那点离愁别绪,生生被搅成哭笑不得。
他苦逼兮兮点头,“知道了娘亲,你留点时间给爹爹诉诉离肠好吗?”
苏青青这才刹车。
顾悄牵着顾情的马闪到一边,他拍了拍马头,“瑶瑶,哦不,现在该叫你苏冽了,为什么取个男儿名字,你还要穿女装啊?”
“我爱穿什么穿什么。”顾情翻了个白眼,“娘说女将才不容易引猜忌,我又不是扮不了。”
他抻了抻身上的大码女式战甲,“这玩意儿只要脸好看,我一米八穿起来都不违和。”
顾劳斯想起熊版芭比,顿时一言难尽。
他不由又开始忧心这货的自我性别认知,嘴上干笑着奉承,“没事,听说军队里母猪都能赛貂蝉,你这样应该……很天仙。”
顾情嘴角抽了抽,总觉得这不是个夸赞。
“对了,那两只苍鹰我带走了,以后给哥哥传信,你可别认不出它们!
还有那三只小黄鸡,好容易开始长尾羽了,你可要给我好好喂,到时候羽毛记得寄给我,我要做个漂亮的将军头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