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郡守眼神微微一亮,那股子被抢粮的不甘心少了一半,“多谢郡主。”
“郡守清廉爱民,当赏,无需客气。”
慕岁宁笑眯眯说完,扫了一圈那街巷鬼鬼祟祟朝这儿偷看的各路世家眼线,轻拢斗篷,“今日也乏了,等明日,我们再去下一家取粮吧。”
暗处的人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骂娘,但张茂林的尸首他们是亲眼所见,史郡守抱着圣旨跪下主动捐八百石粮也是真的,那他们还犟个什么,他们的骨头难道比张家还硬?
不到一下午,各家的粮车就开始源源不断的往慕岁宁的粮仓进。
除了原定的粮,还有各家凑出来的几千套寒衣,虽然大多很旧,可足够厚实,能挡风就够了。
范、蔡两家则更机灵些,直接拨了快一百的仆役来,开始主动在工厂外围搭建茅屋,供那些流民们避寒,为此,慕岁宁当夜就摆了宴席,邀请这两家人为上宾赴宴。
消息传开,昨夜还信誓旦旦嘲讽嘉和郡主只是个胡闹小女孩的人,今夜都沉默了。
但也有几不甘心的,悄悄摸进了萧驸马府上。
“驸马爷,您才是朝廷派来治灾的官员,难道就任由嘉和郡主继续这么胡闹下去?”
“郡主也是好心。”
萧驸马想去端茶,掌心一阵刺痛传来,让他轻轻皱眉,上次在船边划破的伤口,居然至今没有愈合的征兆,鲜血一日日的流,虽然量不大,却也让他有些担心。
他还特意叫那位药王谷出身的红颜知己看过,便是她也说棘手,匆匆就回谷取药去了,不知何时能回来。
“可她的好心,把您的功劳全占了呀。”
“就是,如今只一个越县还好,往后去,怕是这整个天水郡的世家都怕了她,岂不有损您的威名?”
堂堂驸马,竟被个小辈死死盖了风头。
萧驸马看了眼底下的人,“张家之事,你们都不要再沾手。至于嘉和……”
他温声道,“到底是个女儿家,行事难免有不妥。听闻她的前夫也要到越县了,到底夫妻一场,或许他的话,嘉和会听几句吧。”
底下的人心思一动,互相对视一眼,连忙笑着跟萧驸马告辞了。
萧驸马亲自送他们出了二门才停下,望着那群人走远,淡淡看一眼身侧的人,“周指挥使在何处?请他过来,我有要事相商。”
到底是祁云宴的未婚妻,对于祁将军,他一直都是谨慎且忌惮的。
但现在看来,他不得不做一些得罪他的事了,毕竟,他也要求一个前程啊!
……
慕岁宁昨夜宴请范、蔡两家时,喝了一点酒,早上醒来便有些头疼。
她刻意不去想张茂林和那妖僧的死状,梦里却仍是血肉模糊,令她此刻的状态也有些差,等她用完早膳出门,才见钱双宝顶着两个大黑圈跑来,“郡主,那和尚私财真不少啊!”
慕岁宁瞧见他身后那十几辆装的满满当当的大车,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她不仅缺粮,也缺钱呐!
“全部搬去库房吧。”
说罢,想到一个问题,朝着无人处问,“秦一,秦二,有人在吗?”
有件事,她要跟祁云宴商量一下。
秦一很快出现在慕岁宁跟前,刚要解释他不是在盯着慕岁宁,又见一个满身是血的郡兵驾马跑来,在快靠近时勉强跃下,跪在慕岁宁跟前,“郡、郡主,救救我家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