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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我当时学得很疯狂，现在我也想不透是为什么。我的老师都很鼓励我这么做，只有父亲不一样，他常常命令我放下书本出去玩。”

记忆中的父亲形象，似乎总是高大的，沉稳内敛，但是在需要时又可以爆发出极为可怕的力量。

就像很多普通孩子一样，我单纯的倾慕着这样的父亲，同时全心全意地希望可以成为他那样的人。

那个单纯的孩子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个只用金钱来衡量人命的冷血之人吧？若是他知道，会不会干脆的横刀自刎呢？

“他对你很好？”吸取了一次教训库洛洛不会再直接认定了。

“的确很好，因为我根本不必学那些东西，没这个必要。”

“……为什么？他们不是要让你继承你的家族吗？”

“在那个时候，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你要为了家族努力。

——你是将来会继承家族的人。

——你的未来与家族的命运紧密地结合着。

——你的身上流淌着千古的龙王之血，是会领导家族走向更加强大的人。

这是那时几位家族长老给我的训诫，几乎是天天说。而我，也是理所应当的认定了我的将来就是为了家族奉献自己的力量。

“族人们对我非常好，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是会成为族长的人，会领导他们的人。而我也认为我一定会是一个最杰出的族长。”

“但是很不幸，我错的很离谱。他们需要的，只是‘睚眦’，而不是‘我’。”

“……怎么讲？”

“睚眦，上古九神龙中最凶暴的一位。出生之时恰逢天下大乱狼烟四起，有人传言道得到龙蛋的人可以得到天下，因此就有胆大包天的人上了昆仑绝顶盗取龙卵。当时其他八位龙王都在忙于各自的事情，一时不查居然让龙蛋被盗走了。自此，尚在蛋中的龙王睚眦辗转于各国，染血无数。其他龙王终于找到他的时候，正是他出生的时刻。人类的怨念污浊了洁净的龙卵，凶龙王就此诞生。”

“传言，凶龙王睚眦全身皆为银白鳞片，唯一双眸子是血红颜色。不论是谁，哪怕是他的兄弟擅入他的领域，一概杀无赦。”

“因此，凶龙王睚眦亦被认为成是最自私的龙王。”

“这是？”

“我名字的来历，这是详细版的。”库洛洛的肩膀枕起来其实很舒服。

“然后呢？”

“被这柄杀生之牙认可的人，也就是继承‘睚眦’之名的人，拥有‘睚眦’的杀戮之力，强大自不必说。但是，据古书所言，若继承‘睚眦’之名的人，为了他人心甘情愿的牺牲之时，才是真正强大的力量觉醒的时刻。”我咬了咬牙，这才用力地说出了后面的话。

“而我的父亲查阅古籍得到的回答就是，如果说继承‘睚眦’之名的人，心甘情愿的用这把杀生之牙自刎的时候，流出的血液就可以凝结成一种特殊的药物——也就是自古以来，帝王追逐的‘不死药’！”

“所以，才会有我的诞生。”

牺牲

“睚，别再说了。”库洛洛的反应很快。

“诶，不说怎么行，我怕我以后再也没有胆量告诉你一切了。”我摇头拒绝，要说就一次说完，要痛就一次痛个够。

更何况，偶尔回忆一下那个遥远的过去，可以让我更珍惜现在。

“所以，在我六岁生日过后的三个月，父亲开门见山地告诉了我，他需要我的帮助。”那个晚上的父亲，依然是沉稳如山的样子，一直都是淡淡的眼睛里面却是第一次出现了狂热。

不死药，传说中的存在。自古以来追求不死的人数不胜数，成功的几近于零。

有人这么说，不死药，其实就是以人力挑战自然。自然之道向来是有始有终，把人的一生画成一个圆满的圆。而不死药，却要断开这个圆，摊成一条无限伸长的直线。

据说只要吃了不死药就能青春永驻不老不死，百病可治百毒可解。

对于一个已经几乎没有救不了的人的医者而言，不死药是他全心全意追逐的东西。

所以在知道了一种得到不死药的方法后，即便这种方法伤天害理他也要去做，更何况只是牺牲一个孩子的性命呢？

其实本来他也不相信自己能成功。龙血传到我们这一辈上已经相当淡薄了，一百个子孙里面也难出一个获得神兵认可的。更何况除了当时已经出现的赑屃之外还有八个龙王，就算是出了一个获得认可的也未必是他想要得到的睚眦。

但是很不幸，该死的命运又开了一个玩笑。

“他这么跟我说，不死药可以治疗任何一种疾病，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疑难杂症都可以药到病除。如果能得到不死药，人的性命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世界就能够和平了。”

仔细想想看，这纯粹就是放屁。

当时我才只有六岁，他就迫不及待得让我去死。

本来他可以再等我长大一点的。但是一来，长大了之后他不能保证我还肯那么乖地去死。二来，当时的我还没有觉醒睚眦之力，只能算是一个普通孩子，就算不想而反抗也不会危害到他们。

一个六岁大的孩子体内能有多少血？就算全放出来好了，又能让几个人得到“不死”的待遇？

所以，如果真的能制作出来的话，顶多能够搅得天下大乱罢了。

“他说你就信？”库洛洛也听出来了，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无奈。

“我能不信吗？那个时候我还有什么选择？”低沉的声音勉强压抑住原本想要用吼的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