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姜滢觉得他们的态度有些怪,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事,才会对她如此的客气。
治好徐夫人的事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他们如今突然上门,还要为了这事邀请她去徐府小住,实在是太怪了。
她摇头,“徐大人,您实在太客气了。夫人的病已经痊愈,完全不需要再巩固,若是您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再开些药让夫人继续喝着。”
“至于小住就算了,我已经习惯这里,再说过几日,我就要回存幼堂坐诊了,若是住在徐府,恐怕有些不方便吧。”
听着她拒绝的话,徐启年心中焦急。
起初,他确实只存了想要巴结,多在姜滢面前混个眼熟的想法。
但后来看到那个孩子,他的心境就开始变了,只是巴结是没有用的,还要保护好她们。
整个宣城,只有徐府是让他最为放心的地方,那里有最好的守卫,可以确保张大夫和小殿下的安危,他想要劝张大夫过去。
可屋内却突然响起孩子的哭声,姜滢一听就有些站不住了。事安必定是生了什么事,才会哭的那么厉害。
她想要进去,但院中还站着不少人。
最终,她下着逐客令,“诸位,我这里还有事要忙,就不留客了,夫人的药我明日会让冯大夫送到府中,至于其他,你们就请带回去吧。”
说罢,她匆匆的回了屋。
此刻,事安已经哭成了泪人,躺在许嬷嬷的怀里不断闹腾着,许嬷嬷耐心的哄着,却不见一点效果。
姜滢听着心疼,赶忙上前就要抱他。
事安见状,犹如看见了主心骨,瞬间就不哭了,他嘟着嘴咿咿呀呀的叫个没完,乖顺的让她抱在怀里。
许嬷嬷瞧着,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事安明明睡的好好的,却突然哭了起来,怎么哄都哄不住,若不是您来了,他怕是还要继续哭呢。”
看着孩子脸上还有些泪痕,姜滢心疼的念着,“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是不是做梦梦到了什么?”
事安还小,自然回答不了她的问题,他的小手在眼睛上揉了揉,打了个哈欠,又渐渐睡了过去。書赽乄說
姜滢给他盖了层小毯子,轻轻的拍着他。
许嬷嬷在旁,好奇外面那些人的身份,她问着,“姑娘,他们是何人?”
姜滢小声的回答,“那是宣城的知府和知府夫人,之前,我曾治好过知府夫人的病,今日他们来是为了谢我。”
提到徐大人和徐夫人,姜滢又想起他们的态度,她的心不知为何就突然不安的跳了起来,总有一种自己的秘密是不是已经被揭穿的错觉。
但这怎么可能呢?宣城离汴京那么远,怎么可能会有人认出自己的身份,姜滢低垂眼眸,怔怔的望着孩子,只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
最近,青草巷的治安越严了起来,因靠近官府的缘故,这里常年都会出现捕快的身影,只是那时他们大多都只是顺带着路过看一眼而已。
如今,捕快们却像模像样的巡视了起来,且还要杜绝一切瞧着危险的人进入,这无疑增加了他们不少的工作量。
捕快们纷纷抱怨着,想不明白知府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
林嫂子娘家人来的那日也被拦了下来,林嫂子的哥哥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瞧着面向就有些凶。捕快们见状,自然不敢让他进去。
这可把林嫂子娘急坏了。今日他们来,可是为了给亲家刚生娃的闺女送鸡蛋的,这连面都没见到,就被拦在了巷子外。
林嫂子娘又怎么可能乐意,吵吵闹闹了起来,这瞬间吸引了大家伙的注意。
对于青草巷内的百姓来说,这群捕快给他们带来了许多生活上的不便。
有些面相看着凶的,每日到巷口都要经过很长时间的盘问,确认了他住在青草巷后才能进去,这搞得很多人都不知该不该出门了。
他们自然也帮着林嫂子娘叫唤,“孙捕快,你们最近是怎么回事,为何一直揪着青草巷不放,搞得里头好像有什么犯人似的,这让大家伙还怎么放心住在这里。”
“是啊!”又有人应和,“你们这样下去,咱们都不知该不该出门了。人家好端端的来送礼,你们却拦着非不让他们进,这不是故意在为难人吗?”
听见有人帮她们说话,林嫂子娘的态度更为强硬,她扯着自家儿子的手,“官爷,我儿子向来是个奉公守法的人,从来不和人急眼。”
“你不能因为他的长相,就说他危险不让他进去吧。我们今日来,可都是为了去桂芬家看她妹子的,桂芬可是我的闺女啊。”
听见这是桂芬的娘,有婆子立马喊,“我去给你把桂芬叫来。”说罢,她挤出人群,朝着巷内跑去。
此刻,林嫂子还不知道巷子外生的事,她正抱着外甥在张家说话。听见有婆子说她娘和哥哥被捕快拦在了外面,她顿时急的就要过去。
姜滢叫住了她,“嫂子,你先把孩子留下来吧。”
林嫂子听闻,这才意识到外甥还在怀中,她赶忙把孩子塞到许嬷嬷怀里,让她代为照顾着,随后就匆匆的走了出去。
废了好大的劲,她才将母亲和哥哥带进巷中。
林嫂子的娘颇有些埋怨,“桂芬,你们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有那么多的捕快?”
林嫂子摇着头,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那些捕快从前可没有这么卖力过,或许是宣城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
“娘,别说这些了。”她带着家人往张家的方向走去,想要先接回自己的外甥。
姜滢也是第一次看见林嫂子娘家的人,她朝着她们笑了笑,待她们接完孩子走后,整个人忽然就惆怅了起来。
看见林嫂子的家人,也让她同样想起了家人,她消失了那么久,也不知爹爹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会不会想她?
裴砚有没有为难他们?
哥哥有没有将汴京的事告诉他们?
这一刻,姜滢想了许多,想着想着就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