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医,孤知道了。”
裴砚看着姜滢欲言又止的样子,扣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直到她微微颦眉方才松手。
他不紧不慢的吩咐:“魏衡,带宋太医下去。”
说罢,就要将姜滢的手收回。
宋怀安依旧保持着刚刚把脉的姿势,有些不愿走。他想要亲眼见一见屏风后面的人。
有关于她是滢娘的想法在脑中愈演愈烈。若是得不到验证,恐是会一直昼思夜想下去。
可若真让他去屏风后面一睹真容,宋怀安又有些踌躇,他怕屏风后面的人真是滢娘。
届时,又该如何。
他能在太子殿下手上抢人吗?
显然是不能的。
有那么一瞬间,宋怀安生出若是没来过池雁坊多好的想法。
至少这样,他也就不用纠结了。
“宋太医。”魏衡见他一动不动,不由声:“这边请吧。”
可宋怀安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屏风后面的那道身影上。
停顿片刻方才转身。
只是,若仔细看的话便能看出,他的身影在不停的颤,似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启祥阁内的屏风已被人撤下,檀云等一众婢女皆鸦雀无声的离开。
屋内只剩下哭泣的姜滢和裴砚。
裴砚温柔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似在自语,心疼着:“滢滢,孤不是已经随了你的意?为何还哭的那么厉害。”
可姜滢却说不出话来。
见到宋怀安,让她这些天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
紧绷的情绪也随即松懈。
可她松懈的实在太快,使得她的身子还未反应过来。
她哭的不能自已,胸口处传来阵阵窒息感,似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胸腔上,伴着阵阵而来的恶心,她就着裴砚的手,将今晚吃的一切都给吐了出来。
“来人!”裴砚赶忙扶住她,心头一紧。
瞧着她弯着腰,双目殷红的样子,顾不上身上的污秽,便将她打横抱起,放在鎏金宝象拔步床上。
屋外守夜的婢子听到声音赶忙进来,见殿下身上沾染上不洁之物,慌忙就要唤人为殿下更衣。
裴砚顾不得那么多,急道一声:“快去把宋怀安给我叫来。”
婢子一听,虽不知宋怀安是谁,却也照着殿下的意思要去找魏先生。
“不。”姜滢握住裴砚的手,躺在床上直摇头。
刚刚那一吐,令她郁结的情绪好了许多。
她的嗓子有些干哑,声音苦涩,“殿下,不要叫他,我觉得好受了些。”
裴砚闻言,有些不信。
姜滢撑起一抹笑,继续道:“你忘了我也曾学过医,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殿下。”她的眸落在墨缎常服被她吐出的痕迹上,有些慌张,起身就要擦拭,慌忙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无事!”裴砚根本不在意这些,瞧着她的面色确实有所好转,终是放下心,对着婢子说了声:“去把檀云叫来。”
后起身望着她,又道:“好生吃药吧。”
*
日头正盛,透过菱花窗照在罗帐之上,衬着那罗帐上的颜色愈翠绿。
姜滢睁开眼,觉得自己终是睡了个好觉,她撑着手臂起身,就要拨开层层缠绕的床幔。
但侍立在拔步床两侧的婢女已先她一步,轻手轻脚将床幔勾于两侧的银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