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真正有能力的舊六國貴族,早在六國覆滅的時候就被殺光了,能活到現在的都是一些酒囊飯袋的邊緣人物。
這些只知道享受的貴族哪裡知道秦國有什麼問題。
在他們看來,秦國已經非常非常強大了,滅了他們的國不說,還把他們追得像老鼠一樣到處躲藏。
他們每一次費盡心力謀劃的刺殺也都以失敗告終。
啊,又是一個難題。
「暴秦,刑法嚴苛,太過暴虐。」好半天后,他們終於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於是,他們又就著「刑法嚴苛」展開一輪的討論。
張良在心裡嘆了口氣,很想向討論得火熱的反秦小夥伴們問一句:你們還記得今天的正題是要不要幫那暴君強秦嗎?怎麼就變成討論秦國存在哪些問題了?
這一刻的張良,只覺得整個人像無根的浮萍,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一直把復辟韓國當成人生的目標。
可現在,他未來的韓王,正和其他被秦國滅掉的國家剩餘王室坐在一起,熱切地討論如何強秦。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嗎?
張良沉默地起身,來到院子中。
清風給依舊炎熱的夏末帶來涼意,盛開的花瓣洋洋灑灑落在院子中,鳥雀蜂蝶將這片美景裝點得如身後的廳堂般喧鬧。
而他,卻仿佛身處萬物凋敗的秋日,滿心迷茫,無所適從。
難道,一切真的都是天意嗎?
同一時間,在嬴舜華熟悉的歷史中,張良最後效忠的主公,此刻卻一點也不迷茫,反而相當忙碌。
「蕭何,我們一起去咸陽吧!」
「樊噲,我們一起去咸陽吧!」
「夏侯嬰,我們一起去咸陽吧!」
「xxx,我們一起去咸陽吧!」
劉季正在努力遊說身邊那些在他看來有才能的人。
他很清楚,自己除了嘴皮子利索,各方面都不如這些好友。如今的咸陽水肯定很深,光有交友的能力不行,身邊還得有人才傍身。
樊噲他們也很清楚,自己這樣的,在沛縣還算個人物,到了咸陽可就不一樣了,不是很看好劉季想要摻和封神這事的想法。
但耐不住劉季那張嘴,更無法反駁他的話:「那可是封神,是成仙,是長生不老,有機會怎麼能不試試,反正試試也只是浪費點路費和時間。」
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畢竟,任何事情在「封神」面前,都得讓步。
咸陽。
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嬴舜華趴在食肆二樓的欄杆上,看著下面穿梭在人群中,或紅或白的身影,露出蜜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