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猛的一惊,立刻去翻下一页,是他挪借国库的银子,利用漕运的船只做买卖,次次的利润都在万两银子以上。
一桩桩,一件件,说的有理有据,却尽是污蔑之辞。她心头被寒凉浇了个透彻:“不、这绝不可能。”
公爹为人清廉正直,在幽州刺史这个位子足足有十年之久,期间吏治清明,深受百姓爱戴,甚至,在他调任时,幽州百姓自为他立了生祠。
平日里,他同崔郎也陪着老人家开私库,为穷苦的百姓施粥,所以,她绝不会相信这卷宗所言。
危玠瞧了眼怀中的女郎,又抽了本奏折,递给她:“小玉再瞧瞧这本。”
这本是弹劾崔珩的,言他大肆招募私兵,狼子野心,谋反意图昭然若揭。
慷慨激昂的陈词烂调,污蔑之心可见一斑,气的凌玉眼眶红,双手颤抖:“这绝不可能!崔郎绝无可能有这样的意图,这是污蔑!”
“是真是假大理寺自会查,”危玠凤眸盯着女郎,赤裸裸的狩猎姿态:“可是真是假,又能如何呢?”
凌玉杏眼中迸出激烈的恐慌,担心之情溢于言表:“崔氏乃清流,你不能这样,因私废公……”
“因私?”他明明一副懒散的模样,可方才眼中的温柔缱绻却消失不见,只余冷厉深谋,像围困心仪的小猎物一般,残忍又极具耐心:“若说因私……那也只能是因小玉了。”
凌玉明白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你、你、你……昏君!”
她恨极了,就像一只被逼到角落的幼猫,怯怯的亮出小爪子,一会哈气,一会炸毛,却难以掩盖心中真实的恐惧。
凌玉心里清楚,这话一说出口,一定会激怒面前这疯子,面临未知的惩罚,她怕的浑身颤栗,却仍固执的装出一副强硬的样子。
危玠早就料到她这般反应了,毕竟,小公主从前可是被老头子宠的无法无天。
他哈哈一笑,缓缓俯下身靠近她,凌玉以为他要打自己,吓得猛然向后缩瑟,紧紧的闭眼,眼睫不安的轻颤。
没成想,危玠只是用额头轻碰了下她的额头。
可就是这么轻轻一碰,也足以叫她心肝颤两下了!
良久,凌玉小心翼翼睁眼,对上他的,意外的温暖透亮,像是能融化外头冰天雪地下的积雪似的。
可出口的话却残忍。
“哥哥给小玉一天的时间考虑,到底要不要和崔珩彻底决裂。”
“想好了,就来清思殿找哥哥。”
虚伪,虚伪至极!凌玉面颊生出愠怒的红,又气又急,杏眼不争气的滴出几点泪珠。
男人压低身子靠近,那双勾人的艳丽凤眸,压着笑,意味不明,可又势在必得。
凌玉只觉毛骨悚然,她惊慌逃离,头也不回的跑回榻上,躲进被子里,将自己盖了个严实。
这次,危玠没有拦她,反而温声开口。
“驸马在牢中不好过,小玉去看看他吧。”
可恶!
这是赤裸裸的逼迫,逼迫她真的与崔珩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