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集团,的确是一个奇妙的势力,在岐梧市里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如果说梦园是暗中操控岐梧的终极boss,那叶氏集团就是梦园手里最锋利的刀。无论是对岐梧内部,还是岐梧市外。梦园利用叶氏的这把刀,促成了太多的事。可以说,没有叶氏这把好用的刀,梦园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几乎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
但沈临书对这把刀并不满意,毕竟有一些刀用久了,就会想取代主人的位置。
叶氏集团的办公室里,董事长叶诚揉着太阳穴沉思。身边站着的是一位娇俏的少女,少女模样可爱,正是他唯一的女儿,叶柠月。
叶柠月今天没有上学,而是去看望了路寒亦的妈妈,路夫人重伤,医院拒绝无关人等近距离看望,她便只能隔着窗户,远远地瞧着那个从小都很喜欢她照顾她的路妈妈脸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又气又急。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跑到父亲的办公室,哭诉起来。
叶诚听到女儿的哭诉只觉得头疼。路寒亦的母亲名叫罗红云,与其兄长在岐梧市白手起家,年轻时创建名为“逗巧”的糖果品牌,远销全国,一时声名鹊起。
而这般成绩少不了她的丈夫路峰的鼎力相助,路峰算是叶氏集团的股东之一,与叶家关系匪浅,有传言说叶路两家祖上曾有生死情义,这么多年互相扶持,虽说集团以叶氏冠名,但路家在集团中的力量也不可小觑。
路夫人出事,叶诚第一时间派人过去调查,调查之顺利乎他的想象,然而……那个地方的人下的手,他怎么敢再有行动?
“好了,柠月。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叶诚心烦气躁之下,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叶柠月哭声不停,抽着鼻子说:“她可是寒亦哥的妈妈,如果我不帮他把伤害路伯母的人找到,他一定会怪我的。”
“他不敢怪你的。“叶诚说。
“爸,你怎么能这么冷漠,我们家和路家……”
“够了!”叶诚有了一点怒意,他说:“以后你也少和路家来往。他们家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自己都不知道吗?”
“他们家得罪了什么人?”叶柠月一脸茫然,她说:“路伯母上周日才从国外回来,能得罪什么人。分明是有小人……”
“叶柠月!慎言!”叶诚阻止了叶柠月的话,他平复好心绪说:“女儿啊,你在意路夫人爸爸怎么会不知道?昨晚接到消息时,我就让人过去了。我的人说,他们一路查到西江,对方才失去消息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西江?”叶柠月更加迷茫,许久之后才吐出一个名字,疑惑地问:“西江居?”
“不错。”叶诚又揉起了太阳穴,他说:“西江居直属梦园,你让我怎么查下去?”
叶柠月不可置信地道:“怎么会?路伯母回来不过几天,怎么可能得罪梦园?”
“这就要问他们自己了,如果梦园给我也下了明确指示,你和路家还是不要再有往来。”叶诚说。
“这不可能。”叶柠月摇着叶诚的手臂说:“爸,你再帮帮路家吧,他们,他们也是我们叶氏集团的人啊。梦园那么神秘,伯母她可能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得罪他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叶诚扶住叶柠月摇晃的手,轻轻拍了拍说:“你如果真觉得是误会,就趁梦园还没有给我明确指示前,去问问路夫人究竟得罪了谁。”
听到这句话,叶柠月的神经立刻绷紧起来,她平复好情绪后说:“好,女儿知道了。”
叶诚最后看着自己的亲女儿叶柠月走出办公室,头上的太阳穴好像也不痛了,他喝了口桌子上的茶水,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梦园前几天莫名停止叶氏产业的生产,想来是与此事有关。只是如今这套敲山震虎是否还对叶氏有用,谁又知道呢?
白轻墨在认清某一些事实后,开始说服自己坦然面对。她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教室,上课做题,甚至是回答问题。
她似乎看不到路寒亦那要吃人的目光,也看不到周围同学疑惑的神情。有关系好的朋友来问,她和路寒亦之间究竟怎么了?她也只说一句:“性格不合,分手了。”
迷迷糊糊地熬过一天,放学铃声响起时她恍若未闻,整个人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她能感觉到路寒亦离开教室前一直在看她。那股被她自己压抑在心底的难过与歉疚便悄无声息地生根芽,越长越大,似要长成苍天大树,遮天蔽日般地堵住她的血管经脉,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于是,她更不想动了。班级里的人越走越少,徐欢留在最后想叫白轻墨一起离开。她从未见过这个人是这副模样。
她轻轻拍了拍白轻墨的背,只听趴着的女孩声音低低地说:“你先走吧,我不想出去。”
徐欢看着她,心里犹豫了一下。她走到教室门口关了灯,然后重新走回来坐在白轻墨的身边,她不知道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路寒亦的态度怎么在一天之内变化这么多。但是她觉得,作为朋友她应该陪在她身边。
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是十分无聊的,徐欢觉得自己学习一天的疲累很快涌了上来,眼皮耷拉着,有些昏昏欲睡。
她没注意到有个人从教室门口走进来,薄薄的镜片在黑暗里反着幽深的光,他站到白轻墨身边,想起荀风说:“她很好。”
好吗?沈临书并不这么觉得。
或许有些事情没有闹得满城风雨就算是好的,可有些事情即便没有表现出一丝波澜,他也知道很不好。白轻墨平日里嚣张跋扈,却也是个极其懂事的人。路妈妈罗红云出口伤人的时候,她心中委屈气愤也不曾讲过对方一句恶言。路寒亦态度不善,她也没有撇清关系,任由他对自己的恨意滋长。而沈临书自己,做下这等使她朋友母亲致残的事情,她亦没有责骂怪罪,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心中默默承受,她不想伤害任何人。
沈临书一直觉得自己不懂这个许久未见的妹妹,可今夜再见,又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