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昶,你,你回来——”
霍昶回头。“你叫声老公听听,我就接你。”
惠苒卿欲哭无泪,冷得要命,更是怕,一咬牙叫了句:“老公。”
“再叫——”某人得寸进尺。
惠苒卿心一横,喊道,“我要跳了!”便松开手向下一扑,恰好落入他结实的怀中,无数次的肌肤相接,无数次的身体相连,无数次的亲密如同一人,都不如这一刻让她感到茫乱而痴迷。
他合臂举着身子略微臃肿的她,下颏微微扬起,一张脸在莹白月光下清俊柔和,眉间似乎有淡淡的隐忍,惠苒卿虽然不明白,嘴角却不自觉地上弯了一下,拨着他的眉梢,说:“放我下来。”
她知道自己定是产生了错觉,认为霍昶正在脉脉望着的是真正的夜星,不是惠苒卿。
霍昶笑着摇摇头,扣住她的脖子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仿佛方才那个显露本色的女人不是惠苒卿,而是真正的夜星。
似乎真的没什么借口来说服他自己现在拥抱的这个女人不是他爱上的,没错,不知死活地爱上了,即便知道有一天她终会无情离开,甚至恨他入血入骨。
苍穹之上是一轮明月高挂夜空,冰面上反射的月光清冷洁白,将两人拥抱的影子拉长。
她其实不会滑冰,是个名副其实的门外汉,所以整个过程都是霍昶在教她,同时也趁机时不时地整她,捉弄她。
穿着大号的登山雪衣,惠苒卿笨重得像头北极熊,呼哧呼哧地喘,对面的男人难得流露出一丝耐心,双手牵着她,优雅自如地脚踩冰刀在冰面上倒退,而她低头借月光盯紧自己的脚,生怕摔倒似的,死死扯他的手指,行走艰难得像个蹒跚学步的小孩。
不知道是因为精神高度集中而导致的紧张,还是玩太拼命了,礼服里面冒出一层汗,微微的痒,惠苒卿难受地扭了扭身体,而看在站得老远的霍昶眼中,那双沾满欲-念的眼睛在夜里格外晶亮。
惠苒卿意兴阑珊地挥挥手,向放鞋子的地方一步步滑去,两个人的技艺水平实在相差太远,而且霍昶还总是仗着他自己的优势故意放手不管她这个菜鸟,让她自己滑到他那里,她生气了,不想玩了,嗯,所以现在这是在耍脾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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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得及想明白,身后一股强大的气压风一般扑来,把她从里到外的包围。
“这就要回去?有人信誓旦旦说要学,现在却半途而废。”他滑到身边,教练的口吻,“其实你这么怕摔倒是永远学不会的,只有——”
轮到她不耐烦,脾气蛮横起来:“我累了,现在就想回去——”
在冰上,她像只磨磨蹭蹭的蜗牛,他像匹高傲灵巧的麋鹿,实力毫无可比性,这一场分不出敌我的对峙,她不仅输了,还出乎意料地被对手行云流水的动作和姿态优美的线条给迷住,真是一败涂地。
霍昶划着冰刀,来来回回在她身边绕圈,惠苒卿的眼珠不得已跟着他转,更憋气。
“真的不滑了?”霍昶定住,把生闷气的人抱进怀里。
惠苒卿拱了拱,怎样都出不来,斤了下发红的鼻子,十分肯定:“不滑。”
“咳,那回去以后你可别后悔。”
滚热的风和他捉狭的笑声一起飘进耳朵,她预感非常不妙。
?
冰上运动加床上运动让两人昨夜过得十分疲惫,一早,熟睡的惠苒卿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胸前被男人的双手从后面攥着,她一根根拨弄开,蹭到床边,裸着大片的背,将地板上的手机捡起来接听。
霍昶也醒来,眼前一片氲光旖旎的景色,让他禁不住诱-惑伸手探过去,长指沿着她的腰间一路向上,到了肩膀,按住,接着是用唇,将密集的吻一颗颗印上去,最后是身体,慢慢服帖,啃着她圆润的肩头。
惠苒卿一边咬唇躲,一边听电话,彼端是个讲英文的女人,听清了对方的话,她一下子惊惶地从床上弹坐。
霍昶微怔,侧耳倾听,捻着她一面的手也在这个时候被打掉。
挂断电话,惠苒卿眼睛直直地望着空气。
霍昶把她到身下,垂眸看着:“在想什么?”
“我想……我在想世事真是无常。”前天夜里新西兰发生里氏63级地震,不少华人商铺酒店在地震中被毁,其中避免不了有受伤的中国游客,打电话来的是新西兰当地联系滞留外籍人士归国的组织,而刚好旅行到新西兰的ta正是灾区华人中的一员。
她没了往日的张扬,还是那样空洞洞地望着天花板,霍昶的眸色陡然沉下。“ti
na,不会真的……”
惠苒卿缓缓摇头:“没有,她只是伤了腿,其他都还好。”她将眼神移上他的脸,几乎用上了哀求表情,“霍昶,我可不可以亲自接她回来?”
霍昶翻□,枕着手臂:“你不用担心,我让jade想办法联系新西兰那边,过两天ta自然会被完好无损送回来的。”
惠苒卿转个身面对他:“ta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没办法不担心。”见他的脸色镇定纹丝不动,拿了睡袍,绷紧嘴角,起身便走,“算了,你如果不肯帮,我可以找别人。”
霍昶支起身子,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拽,惠苒卿跌了个满怀。“好。我答应你。不过……”
“不过什么?”她扬起下巴在他胸口前挑眉问。
“你不怕坐飞机了吗?”
惠苒卿无奈低低一笑:“上次那种状况我都死不了,还怕这一次?”
“嘘——别说‘死’字。”霍昶气息沉沉,撩过她额前的发丝,吻轻柔地落下:“我让谭旸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