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多长时间,你能制出真正的解药?”拓跋枭。
萨日摇摇头道:“真正的解药要的是纯粹,你无事便是因为身体里的神药与药草充分融合,且你体内的药草是持续了十二年的结果。想要真正的解药,就算用不上十二年,没有三五年的精炼,怕也是练不成的。如今情况紧急,炼制时间缩短,满打满算,炼上一天能抵个两个时辰,已是万幸。”
拓跋枭沉默不语,思考着还有没有第二条路。
6棠鸢却直接给出了论断,“四个时辰足够了。”
“战局形势我已知晓,6启正还是那老三套的阵法,只要他无毒可用,北疆依旧能将其击破。”6棠鸢看向拓跋枭,“战场就是要人流血的地方,只要有一队人马甘愿献出生命,在这四个时辰之内破掉他的阵法,你再将他生擒。不止这一城能拿下,为了保住6启正的性命,6弘会甘愿让出一切。”
“优柔寡断可不是能成事的,阿枭,只要擒住6启正你想要什么没有,放眼全局,此刻的牺牲是值得的,是节省战力的。”
这是改朝换代,更是改天换地,怎可能无人流血,无人牺牲,只是死于正常交锋和明知送死总是有区别的。
“怎会有人甘愿送死呢?”萨日默默喃喃道。
要知道,正常冲锋陷阵,将士们都是斗志昂扬,因为他们是向着胜利和荣耀前进,可若是向着死亡前进,谁又能做到全力以赴?
“怎么不会?”6棠鸢却觉得这事情一点都不难,“萨日不知,阿枭你还不知吗?你忘了北疆的影卫队是如何甘愿被你杀死的吗?你只需要选出合适的人,剩下的我来做。”
夜半,萨日以汤药的形式熬制了两大缸解药,一缸用来给将士们喝,另一缸则用来浸泡布匹,系在盔甲上当做面罩。
如此一来,说不定这些“送死”的人,也能保住性命。
拓跋枭将他选中的可以短时间突围的三千人马单独聚集,而6棠鸢站在最前方,递给拓跋枭一碗解药,让他率先饮尽。
北疆人不知道拓跋枭身有神药,这一幕戏,已经动摇了大半性情将士。
“众将士们。”6棠鸢满腔悲悯,“你们是拓跋殿下最信任的人,你们的战力忠诚都独一无二,故今日着召集众将士在此,是我们有要事相求。”
第71章城破
6棠鸢可以为6弘训练出成千上万的影卫死士,也可以为拓跋枭训练出三千冲锋死士,他一番慷慨激昂的言,从小家到大家,从父母到国土,总之,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戳到人心的痛点,不过三千人,内心不过家国情爱,只要他说得够全面够透彻够残忍,何愁说服不了他们。
即使真有那痛点罕见的,也不过百之二三,看周围人都斗志高昂,也不好意思坐那例外。
最终,三千将士饮尽解药,系上面罩,摔了药碗,各个怒冲冠,为各自心中的软肋。
是夜,拓跋枭顺势整兵,将早就在心里排演千遍的破阵之法付诸行动,于此夜半时刻奇袭。
6启正那厮似是还做着大崇鼎盛天下的美梦,以为6弘以“禁药”形式垄断的几味剧毒是天下无敌,可惜啊可惜,他们不知道北疆的军师是6棠鸢,更不知道大崇神药曾被落月盗走,从拓跋枭的血液,就可以分辨出神药的成分,虽还不能精确,但抵过这一遭已然足够。
前期的几次作战,拓跋枭故意没有去使用6棠鸢最善用的破阵之法,也没有去用改善到最佳状态的兵器,为的就是在攻下重要城池之时,仍让对方保持着对从前的认知。
轻敌,就是战场上最大的不该。
没了毒的优势,对兵器与兵法的认知也已经完全平等,军队数量相当的情况下,北疆人拎出一个来,都是大崇人战力的数倍,大崇败局已定,6启正不过是负隅顽抗。
大崇的军队节节败退,苦战三日,只剩了零星几千士兵,闭门不出,死守战局僵持不下。
要不是需得抓6启正的活口,拓跋枭干脆用投石机废了这城墙,可他怕误杀了6启正,那样北疆三千勇士的牺牲将失去意义,所以他宁愿僵持,只为得到6启正这个唯一能够去要挟6弘的筹码。
第四日,拓跋枭架起木质天梯,两队人马冲刺在中间杀出一条血路,一队人马护送天梯至6启正方城墙,杀到这种地步,北疆的万军对抗大崇的千骑,根本不在话下。
拓跋枭只身踏上天梯,他本想着,即使被城墙上的弓箭手射中几箭,对他的身体来说也并无大碍,只要他能快步爬上城墙,定能生擒6启正,与此相比,中几箭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他百毒不侵,反正他身怀神药。
此前他也是个惜命怕疼的人,如今也学会了破釜沉舟,大抵是被6棠鸢教的,他偶尔的残暴,偶尔的狠心,偶尔的对自己毫不珍惜。
只是他从没想过,连自己都未曾心疼过的这副刀枪不入的躯体,如今也有人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