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离世、她找不到女朋友陪伴的时候,也在后来她和回国的司徒锦逛街,看见本来推脱工作忙碌的女朋友和其他几个女生在国贸城果茶店休息区说笑的时候,舒窈再度被拉回到那个下午。
她站在年少停驻的时光里,茅塞顿开,为什么童话里救出公主的骑士或者王子总是能够得到圆满婚姻、花不完的钱财以及令人崇敬的地位。
——因为,公主是他们披荆斩棘之后的战利品。
一如她,也只是林静姝验证个人魅力的辉煌情史中,点缀其上的一枚光彩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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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
餐桌前,舒窈回过神来,想到林静姝最近搬去的小区和司徒锦家的别墅区距离很近,她不愿朋友再为自己早就结束、或许从没开始过的爱情而找无谓者的麻烦,立即转移了话题:
“咦,叔叔种的西红柿好甜啊,跟市场上那种大且不甜还不容易出沙的完全不一样诶。”
司徒锦哼了声,面上倒是也配合地转移话题,“这话别让我爸听见,不然你下次去我家的时候,我爸说不定会得意地送你半卡车的菜——如果不想你楼顶的花园变成菜园的话。”
那画面太美,令舒窈不敢想。
见到她沉默神色,司徒锦扑哧一声笑出来,又同她道,“好啦,聊点让我们都高兴的,比如,你和那位蔺主任,进展到什么地步啦?”
同样的问题,在舒窈周一去到办公室时,也从另一人口中听见。
比她更早抵达办公室、仿佛整个周末都没离开过的男人,神色阴郁,令整个屋子都被熏染出腐败难闻的陈旧老房子味道。
他的落枕似乎有要演变成偏瘫的趋势,起码从舒窈的角度看去,陷在办公椅里的人活像半身不遂已久的病患。
她下意识后退,将刚踏进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
对方破碎的镜片同样未修,裂开细密的蛛网,按说应该让里外的人都看不清楚,可她就是能感觉到,吴理那阴冷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此刻就从镜片下传来——
与他砂纸磨墙一样难听的声音同时抵达:
“……你怎么还没被她吃掉?”
天台
吴理死死地盯着门外的人。
被使用过度的人类躯壳下,一双眼珠眼白部分布满可怖的红血丝,因意志被强烈情绪支配,正在不断往外鼓。
他不明白。
这个浑身上下都被印上掠食者气息、同样被打下烙印的弱小生物,凭什么得以活到现在?
想到“烙印”——
吴理体内的怪物再度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随怒意增加,皮肤下的骨骼和内脏齐齐发出不堪重负的破碎声,本来就矮的那侧臂膀下血肉又消融几丝。
要死了。
即便不看他也知道,那片毒素注入的紫色蔓延地更开了。
这两日怪物曾经试图舍弃这幅躯壳,但它长肢才抽出一条,就发现原本无暇坚韧的外壳上,也沾上一星妖异紫色。像是知晓它的想法,下一刻,那颜色倏然扩大,伴随它坚硬长肢被溶化的“滋滋”声。
千分之一秒内,它眼睁睁看着一条长肢被腐蚀、断裂、分离。
等到反应过来时,它已经再度躲回这幅人类躯壳,直到被这血肉覆盖,疼痛消失,它终于明白,这副躯壳是为它抵御掠食者致命毒素的屏障,也是让它无处可逃的囚笼。
当囚笼的主人再度出现,它的死期便至。
它真的快要死了。
怪物从未清晰地意识到这件事。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它的猎物却还安然无恙!
……
面前的办公室像是即将变成蜘蛛精的盘丝洞,舒窈本能又退了两步。
“舒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