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只能在外面气愤的跺脚,徘徊好久好久,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它们再想找齐白报仇就更难了,要知道就算是有那抹显眼的蓝色,但是在无数只帝企鹅崽崽们的遮挡下,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又过了将近一周的时间之后,十一月中旬,狂风大作,天空明亮,在这特殊的一日里,帝企鹅家长们顺利回归。
花费了好大的功夫,两小只找到了帝企鹅家长,段乘鸢和帝企鹅爸爸妈妈们好一顿亲近。
帝企鹅爸爸脑袋贴着段乘鸢的肚子,而帝企鹅妈妈则是贴着她的后背。
感受着段乘鸢绒毛的气味,两位帝企鹅家长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崽崽身上的气味,让他们觉得很心安,很平和。
段乘鸢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她很喜欢自己这样被对待,两位家长都是很负责,而且她也很想他们了。
亲近完了崽崽之后,两位帝企鹅家长还没忘记此时的崽崽还饿着肚子呢,他们带回来了新鲜的鱼肉,可以让崽崽饱餐一顿。
先吃谁的食物好呢?
帝企鹅爸爸和帝企鹅妈妈对视了一眼,无声交锋了一下,最后帝企鹅妈妈走了出来。
吃吧孩子,肯定是饿了很久。
她开始给崽崽喂食。
段乘鸢眼睛一亮,她肚子确实已经饥饿难耐啦!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了许多帝企鹅小家庭里面,要知道,这是第一次爸爸妈妈都离开他们,好些忍耐力不行的崽崽,已经开始吃雪充饥。
接下去的时日里面,帝企鹅家长中的任何一位外出捕猎,然后另外一位留下来陪着崽崽,直到没有了存量,再去跟寻自己伴侣的脚步,前往大海捕猎。
崽崽们生长迅速,冰块的急速融化也减少了营地里到海边所花费的时间,帝企鹅家长们不断在期间往返着。
齐父齐母已经熟悉了这样的日程,他们的游泳技术也好了很多,唯一遗憾的,就是齐父还没有找到送给齐白的适宜的礼物。
终于,时间来到了十二月份,阳光充裕,极昼范围扩大,营地里的阿德利企鹅数量越来越多。
又过了将近一两周的时间之后。
大概是一种预兆,这一天,帝企鹅家长们喂饱了崽崽之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发去海边捕食。
这是难得的温馨时刻,帝企鹅家长们都与自己的崽崽待在一块儿,一起玩闹,很有耐心。
除了齐白。
因为他的帝企鹅家长就很不一般。
齐白只是对着齐父齐母挥挥小翅膀表示告别,然后迈着欢快的脚步朝着段乘鸢跑去,但是跑到她身边时,发现她有点不开心。
齐白眨巴着眼睛,踱步到段乘鸢面前,他当然看到阿鸢小宝贝的帝企鹅爸爸妈妈都在她的身边。
可是……为什么还会不开心呢。
他不明白,所以直接问了出来。
段乘鸢知道齐白来找自己了,但是她此刻无法回复他的问题,随着自己长大,必然要面对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亲人的离去。
所以,她现在也要面对这样的事情了。
该说幸运吗?这样的事情,段乘鸢早已面对过了一次,奶奶的去世让她第一次直面亲人离去的悲伤。
帝企鹅家长们不一样,但崽崽们已经长大了很多,接下来的事情不再需要他们了,他们需要放手。
宛若雏鹰若一直长在妈妈的庇佑下,那便永远也学不会飞翔。
离去通常都是悄无声息的,就这样,在帝企鹅崽崽们玩耍的时候,家长们仿佛有着一种无以言说的默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
一只又一只的帝企鹅家长离开,崽崽们终于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它们开始大声喊叫,可是并没有应答声。
“啾啾啾啾。”要走了是吗?
帝企鹅爸爸妈妈听不懂段乘鸢的叫声,但是感受到了崽崽身上的悲伤与不舍,他们发出了一声悲鸣,若是可以的话,谁想分开呢。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冲着段乘鸢点点头,并没有多做什么动作,彼此只是对视了几秒,然后就开始行动了起来,帝企鹅家长要离开了。
他们融汇到离去的帝企鹅堆里面,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转身再次看了自己崽崽一眼。
小小的幼崽仰着头看他们,它看着是如此娇小,很适合抱在怀里,可是不行了,他们必须要走。
属于幼时的记忆告诉帝企鹅家长们,这次的离去就是永别。
段乘鸢跟着跑了上去,齐白也跟了上去,最后追到一个小山坡上,他们停了下来,眼前的帝企鹅实在太多,她已经分辨不出来哪只才是她的帝企鹅爸爸或者妈妈。
在他们两个身后,也不断有帝企鹅崽崽冒头,此时,天空之中,又开始飘起了雪花,模糊了视线,离去的黑色背影不断聚集着。
风雪之中,崽崽们目送着帝企鹅家长离去,直到视线内最后一只黑色背影消失。
齐白看了眼段乘鸢,对方此刻并不算很好,他凑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双眼睛在哭泣。
“啾啾啾~”阿鸢小宝贝,你不要哭了。
他贴着段乘鸢,喙轻蹭了蹭对方耳边的绒毛,齐白感受到了段乘鸢的悲伤不舍,他想安慰她。
——帝企鹅呀
段乘鸢所站立的小冰坡上,此刻站满了帝企鹅崽崽,风雪越来越大,大家都变成了老头老太太。
一种冥冥之中的默契,也似乎大家之间有一道隐形的边界,前面是离去的父母,后面是快要被雪埋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