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蒹葭浑身都有些紧绷,直到背后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下来,确定沈鹤亭睡着后,她慢慢把身子放平,悄悄看了他一眼,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一天,她经历了含恨惨死,又诡异重生,还与沈追斗了一场,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全然不知,待她睡着后。
身旁的男人悄无声息睁开了眼,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苏蒹葭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鹤亭盯着她看了许久,苏蒹葭整个人缩在床榻里面,两个人之间空出来的地方,还能在容下一个人。
待他收回视线,刚合上眼准备休息的时候,一只温软的小手突然横了过来,压在他的胸口。
他蓦地睁开眼,就见苏蒹葭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那条楚河汉界消失殆尽不说,还紧紧挨着他,看着她睡得红扑扑的脸,他小心翼翼准备移开她的手,怎料突然又是一条腿压在他身上。
他一下子不敢动弹了。
就这个姿势保持了一整晚。
翌日,天还未亮。
“啊……阿娘,阿衍,不,不要,我不要你们离开我……”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鹤亭本就没有睡,他倏的睁开眼,只见躺在他身旁的女子,似乎陷入某种可怕的梦魇中,她巴掌大的脸皱成一团,惨白到近乎透明,整个人跟刚从水来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汗给打湿了。
他想了想,抬手轻拍着她的背。
不料他的手才落在苏蒹葭背上,她就睁开了眼,她双眼空洞,黑的没有一丝亮光。
沈鹤亭看着她,只觉得心惊,这一刻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活死人一般。
慢慢的她双眼聚焦,眼神才有了一丝亮光。
“你没事吧?”他面带关切。
听着他的声音,苏蒹葭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见自己整个人快要贴在沈鹤亭身上,她抿了抿唇,只觉得有点臊得慌,立刻从榻上坐了起来,同时远离沈鹤亭。
“对不起侯爷,我刚刚梦魇了,时间还早,你在多睡一会。”她起身下了床榻,灌了自己一杯凉茶,才平静下来。
见她起身朝外走去,沈鹤亭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她刚才的模样萦绕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她嘴里喊着阿娘,可是想家了?
苏蒹葭朝外面看了一眼,天马上就要亮了,她唇畔冷意泛滥。
今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新妇过门第二日,可是要给家中长辈敬茶的。
前世,她所有的噩梦都是从今天开始的。
她既已脱胎换骨,今日理应给他们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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