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婆婆却是看不过了,这娃儿平日虽是任性,但尚不至如此蛮横无礼,一般遇了江湖豪杰,纵非深交亦多是以礼相待。也不知为啥,每每对上这位温雅好品的南侠,却如同遇敌一般,毛发竖悚,龇牙咧嘴。
白玉堂见江宁婆婆帮着展昭,不由怨道:“娘碍……”
“过门便是客,不可失礼。”
“可他——”
江宁婆婆见他还不肯放过,转头丢去一个瞪眼,顿让这位叱咤江湖的锦毛鼠泄了气,委屈地退到一旁。
手不能打,嘴不能骂,只好用眼怨愤地瞅着展昭。
江宁婆婆转向展昭,脸上神色已缓:“展南侠,久违了。”
展昭施礼,应曰:“婆婆客气,是展某叨扰才对。”
眼前男子乃江湖上响赋盛名的南侠,又蒙皇上赐封御猫之号,却未因此自大招摇,反是彬彬有礼,谦恭厚道。江宁婆婆不禁心中喜欢,笑道:“哪的话!南侠若不嫌弃,就请坐下,喝口我江宁酒坊自家酿制的水酒如何?”
“却之不恭。”
展昭大方点头,伸臂请婆婆先坐。
二人落座,可那白玉堂闹别扭站立一旁,不肯与其同桌。
江宁婆婆亦不理会,吩咐伙计:“小五,去酒窖取一坛蒟酱。”
“娘!!”一闻酒名,白玉堂登时爆跳而起,“那坛蒟酱连我都不让尝上一口,岂可就此便宜了这只臭猫?!”
“怎么不行?”
江宁婆婆挥手让伙计去取,“你喝不得,便不让别人喝得?我可不记得哺过一个如此心胸狭窄的娃子。”
“我——”
白玉堂欲辩难辩,气得两颊泛红,展昭一旁在看,连忙婉言道:“婆婆,展某量浅,这蒟酱喝不得。”
“嗯?”闻言婆婆略有不悦,“莫非嫌这乡下地方的酒不比京城?”
“婆婆误会了。展某此来江宁办差,惟怕误事,故不敢贪杯。”
展昭拿起酒盏,稍一拱手将杯中醍醐醉一饮而尽,“待公事办妥,展某定会再来叨扰,向婆婆讨杯好酒。”
“好。”江宁婆婆亦是爽快之人,并无计较,“既然有事在身,那老身不好勉强,今日便暂记下这笔酒帐。”
“多谢婆婆。”
展昭谢过,微微侧目看了看白玉堂,见他神色虽恼,但已缓下发作。
江宁婆婆随即问曰:“即是公事,想必已经去过江宁府衙了?”
展昭摇头:“展某初到江宁,尚未寻到府衙所在。”
“喔,江宁府衙地处偏僻,不太好找。”她思量一下,便抬头对白玉堂吩咐道:“娃子,你且带展昭到府衙一行。”
展昭连忙谢绝:“不敢有劳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