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去。”这是常承明第三次说这句话。
“若我不回去呢?”符青雅拍开他的手,力气之大,巴掌声如雷贯耳。
她笑得格外讽刺,眉眼间的艳丽愈灼目,最灿烂也最伤人。
“你就再次给我下迷药,软筋散,将我囚禁在房间里一辈子?”
“不是,等你恢复记忆……”
符青雅打断了他的话,她冷笑,“你信你自己说的话吗?”
“什么?”
“卧室了的迷药,解药,还有哑药,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符青雅撕开他的假面,终于心满意足地看见他面上的苍白和惊惶。
“那些都是给我准备的吧。”符青雅伸手探向自己的怀里。
“我还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
常承明的视线不由得跟随她的手指而动。
待看到一枚白瓷瓶,脸色一点点白下去,如死人一般。
“什么?”沐绝弦不明白几句话间氛围大变,而常承明的脸色那么难看。
“一枕黄粱梦。”娇柔的语调像是在与情人耳鬓厮磨,“一饮忘烦忧。”
“这药名忘忧。”
“常大夫呀,你这事做得真不磊落。”宛若情人呢喃,“我的失忆当真是因为受伤才失忆吗?”她看着他,眼里是毫不避讳的厌恶。
不是因为受伤那是因为什么?沐绝弦思绪混乱,盯着那瓶药,一个猜测渐渐显现。
“我失忆了,事情就如你所愿了吗?”
失忆的她,不仅没有爱上他,与他重归于好,反而厌恶他。
常承明缓缓闭上眼睛。
“我是失忆,不是傻了。”符青雅将手里的药瓶丢在了地上,瓷瓶破裂,里面的液体浸透地面,通透的蓝色染上污渍。
“我向来向往自由,不喜拘束。”符清雅从瓷瓶上收回视线,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常大夫,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的记忆?”
常承明没有说话,像个没有情绪的假人,但沐绝弦看见了他紧握的拳头。
她问,一字一句,“你认还是不认?”
“是。”常承明睁开眼睛,紧握的拳头松开,一口气散开,“是我做的。”
“……”什么,沐绝弦整理纷杂的信息。
“我不理解。”常承明摇头,他那张向来温和少有情绪波动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茫然,他热切地看着符青雅,希望她答疑解惑。
“当初说爱我要与我在一起的是你。”
“现在说不爱了要分开的也是你。”
“你擅作主张地出现,极度热情如烈火,又在热情退却时急流勇退。”
“你说向往自由不喜拘束,那你当初又何必招惹。”
“既然招惹,又为何能放手得这样轻易。”
“你告诉我,这是爱吗?”
他问,目光清澈懵懂,却又疯狂执拗。
这是个关于爱的命题。
也是沐长歌的心魔。
青鸦教会了他“爱”,却不愿意与他相爱。
爱是什么?即便千年过去,他依旧找不到答案,这场情劫,他想问她的,只有这一个问题。
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