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傍晚,天气晴好,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香味,如江辞的心情一般,甜甜糯糯的,不自觉就挽紧身旁之人的手臂——她的男朋友,沉诺。
爸妈同意她和沉诺的恋情,此刻她带沉诺回家见家长,刚走到小区楼下。
江辞很确定她和沉诺之间基本没问题,爸妈曾远远见过沉诺几面,都对他很满意,毕竟沉诺样貌好身材好家世好工作好,是父母眼中做女婿的上上人选。
整个家不满意的怕只有舅舅和哥哥。
自懂事起,舅舅和哥哥对她的管束就已到了令人指的地步,上幼儿园有男孩送她小红花,他们都要将男孩堵到厕所角落吓到哭,说再也不敢为止。
后来再大一些,更是定下晚上回家不得过七点,不得早恋不得和男生说话,更不得背着他们和男生有任何往来,若敢不听屁股就遭殃。
因为他们两个人,她都十九岁了,都没一个公蚊子敢靠近她。
好在去年舅舅的公司往南方展,他去南方稳定大局,哥哥也在部队一路升迁至上校,忙到昏天黑地无暇顾及她。
她像只脱缰的野马,在离开他们管束后的一个月,就和沉诺陷入热恋,至今也快一年了。
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在见完家长后迅领证结婚,将她和沉诺的关系合法化,那样即便舅舅和哥哥都回来,也只能对着国家合法证件干瞪眼。
总不能逼她离婚。
想着,她忍不住侧目仰头看沉诺一眼。
偏巧沉诺在同一时间低头看她,两个人四目相对,空气里都是躁动的甜蜜素。
“爸,妈,沉诺来了。”
跨进家门还没看见父母的影子,江辞就迫不及待地喊了出声。
却不曾想,回应她的不是爸妈对准女婿的热情,而是安静到诡异的气流。
江辞心头一颤,猛地抬头望去,看见简约的欧式沙上,坐着一身高定西装,已经去南方一年的舅舅,顾墨。
他一头黑色短,面容清俊刚毅,充满攻击性的五官棱角分明如精心雕刻,如当年般冷酷威严,只一眼看得江辞的头皮麻到末梢神经,紧张到忘记呼吸,也忘记和他打招呼,满脑子都是年幼时他和哥哥将幼儿园小朋友堵在厕所,丧心病狂的威胁不准靠近她的画面。
倒是沉诺狐疑地看了眼顾墨,“小辞,这位是……哥哥?”
不怪沉诺认错,舅舅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七,只比她大七岁,和哥哥同龄。
“不、不是。”
江辞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弯腰脱掉鞋子,避免看舅舅的眼睛,介绍道,“沉诺,这是我舅舅顾墨。”
说完,依旧不敢抬头,音量微弱的像蚊声,“舅舅,这是我男朋友沉诺,我们准备结婚了。爸妈呢?”
听着江辞的话,顾墨只是伸手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抿了一口,即没回应她,也没和沉诺打招呼。那看起来毫无情绪波动的眸子,分明淬着旁人不得见的寒冰。
结婚,她可真敢说。
沉诺:“???”
只说见她爸妈,没说结婚啊。
不明白,但也没有揭穿,热情地换好鞋子走进客厅伸出手和顾墨打招呼,“舅舅好。”
顾墨依旧没理会沉诺的热情,也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身子微微后倾靠向沙,明明在喝茶,眼睛却紧紧盯着江辞不放,如鹰般锐利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危险之意。
喝完,握紧青釉色茶杯捏在指间把玩,总算回了江辞,“你姥爷突然心绞痛,你爸妈陪着去医院了,暂时没功夫接待你的小男友。” 沉诺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可以先和舅舅……”
不给沉诺说完的机会,顾墨径直打断,“我也没功夫。”
“……”
三言两语,沉诺被怼到无语。
周遭每一寸空气里,都透露着尴尬。
江辞狠狠掐着自己的手指,逼自己镇定,“那个,舅舅……”
顾墨声音冷了几个度,阴恻恻地,“需要我帮你送他一程?”
“……不、不用了。”
江辞吓得赶紧拒绝,算天算地,都没算到舅舅今天回来。只能先安抚沉诺,“你能不能先回去?我晚点给你电话。”
“可以。”沉诺也没有为难江辞。
看得出来,她的舅舅不欢迎他。天大地大,娘舅最大,他这个还没有通过家长检验的男朋友,何来的胆子违逆女朋友的舅舅?
于是,沉诺只能先行离开。
江辞送沉诺下楼,哄了几句后,又返回楼上。
推开门,顾墨以方才的姿势靠在沙上,朝江辞伸出一只手。
江辞咬了咬牙关,只能硬着头皮走近,却没将手放在他的掌心,有些崩溃,“舅舅,我今年都二十……”
舅舅突然伸手撰住她的手腕重重一下,江辞踉跄地趴进顾墨的大腿上,慌乱抬眸看他,“舅舅,你……”
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两根手指不余力捏她下巴,狭长深邃的凤眸里全是令她心惊胆颤的侵略性,一看就不该舅舅看外甥女的眼神。
“?舅舅?”
江辞大脑一片空白,满眼都是问号。
顾墨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下巴处的两根手指变成一根,贴着她的肌肤缓缓而下,滑过咽喉滑过锁骨,最后落至乳沟指尖抵住,盯着她的眼睛命令,“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