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佩兰嗫嚅了几下,眸中闪烁着惊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暗卫查到你父亲欠下的赌债已积攒到六百两银子,你偷拿的二十三两金子并不够还,日后你还想偷拿什么?”
“亦或是,为了填上你父亲的窟窿,你又会对本公主做什么?”
事已至此,佩兰心底仅存的一点侥幸也全被打碎了。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公主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泪流满面,“公主恕罪,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
佩兰心知若父亲染上赌瘾的事儿泄露出来,她定是不能再任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了。
故而她只能想方设法捂下去,原本想着让远房表兄钱奉泽在学舍混个肥差,足够堵住父亲了。
没成想,那钱奉泽贪得无厌,招收男童还被公主逮个正着。
偏生父亲的瘾还越来越大,她只能……
“佩兰,我只问你一句。”李康宁鼻尖微酸,眼眶泛红。
“若是有人以重金利诱,让你对我加以谋害,你会怎么做?”
佩兰不假思索恳切道:“奴婢绝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公主的事!”
李康宁凝眉注视着她的双眼,缄默不言。
良久,她恹恹地说:“好,凭你这句话,本公主也不追究你的偷窃之责。”
佩兰双眸倏地一亮,正要磕头谢恩,又听少女道——
“只是你年纪也大了,即日起你便收拾收拾回家罢。”
说罢,李康宁别开了眼不再看她。
经过这桩事,主仆二人心里都有了隔阂,日日处着也是尴尬,还不如放她归家。
佩兰脸色由红转青,手脚冰冷,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可她知晓公主这副模样定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好又重重磕了几个头——
“谢公主开恩饶过奴婢一命,公主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她涕泪横流,“愿公主千秋长乐,万福金安。”
“好了,退下罢。”李康宁怏怏地挥了挥手。
“是。”佩兰哽咽着站起身来并麻利退下。
经过大门时,她对上了芷兰那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神,急忙垂下了头。
芷兰不久前才回来的,却在门外把事情听了个大半……
待她魂不守舍地走进屋里,李康宁便知她也听见了方才的事儿。
“芷兰,你可是在为佩兰不平?”她的贝齿轻咬下唇。
芷兰连忙否认,“自然不是!奴婢只是觉着佩兰也太……”
“若是她告诉公主多好,公主心善定会帮她的……像奴婢,不论遇着什么都会禀报公主的!”
李康宁微微颔首,芷兰虽行事冲动些,但确实对她无话不说。
半晌后,芷兰才想起另一桩事儿来。
“公主殿下,方才暗卫来报,那霍集之女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