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屿抻了个懒腰,“一晚上的惊悚游戏终于要结束了。”
婴儿安睡的时候,游彼也恢复了神志,等管玉衡把他额头的符箓摘下来,他腰都酸了,脖子更是跟落枕了一样。出门的时候游彼一直粘着管玉衡,追问各种问题。
“你居然这么厉害,师从何人啊?”
管玉衡不理他,他也锲而不舍,路过其他房间的时候,游彼又问他:“他们怎么还没动静?”
管玉衡跟着方屿后面进房间,悠闲的答道:“他们啊,可能是睡着了。”
游彼还要跟进去,就被方屿挡下了,“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开工了,晚安吧。”说着关上门。
屋里还是乌漆嘛黑,关门后方屿余光瞥向管玉衡,捂着手背哀嚎起来,“哎呀,好疼啊,中毒啦——”
管玉衡知道他有装的成分,还是赶紧过来查看,手背上被小鬼咬的青黑色并没有扩散,他在手背上拍了两下,“没事,明天早上就好了。”
方屿勾起唇,轻声说:“我觉得,要亲一口才能好。”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哪怕只能看清个轮廓,还是能准确捕捉到彼此的目光,管玉衡呼吸一窒,从前小皇帝生病不爱吃药也是这样对他撒娇,他偏过头,不想再次把两个人混在一起。
“嗯?”方屿见他愣在那里,也不知道答不答应,继续装可怜,“哎,为你受的伤,你都不心疼我。”
突然右手被托起,手背上柔软的触感一闪而逝,方屿怔住了,黑暗的夜里仿佛到处闪着小星星,半晌他才说道:“那个,刚才没感觉到,要不再来一次?”
小方总心底痒痒,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他心一横,反正黑灯瞎火的,看不见就不紧张,方屿上前一步揽上管玉衡的细腰,两人距离近到能感受对方鼻息。
突然泡闪了几下倏地亮了,暖白色灯光照耀下来,照亮了两个互相瞪着眼睛不知所措的人。
“呃——”小方总张着嘴支支吾吾,反正就是坚持不撒手,管玉衡一把推开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只留给他一个颀长的背影,耳垂却红的仿佛滴血一般,方屿摸着手背嘿嘿的笑了,折腾一晚上,也不是没有收获嘛!
包子一直站在门口,既激动又怨念,这俩人是不是忘了他的存在!居然当鬼撒狗粮!啊啊啊!
只睡了四个小时闹钟就响了,方屿迷迷糊糊地起床,抬头看管玉衡已经在打坐,真是雷打不动的作息。
到片场一看,今天所有人精神都很好,能不好吗?破天荒的集体被迫早睡,没有比这休息的还好的时候了。只有一个人到时间了还没来,游彼的助理匆匆过来跟副导演请假,说他晚上感了风寒,实在起不来了。
拍摄间隙,管玉衡还跟剧组人员去看望他,鼻青脸肿的窝在杯子里,见人都只露出头顶,管玉衡忍不住浅笑,这哪是感冒,就是怕被人看见自己破了相。
晚上夜深了,三人来到姜媛媛房间,管玉衡已经沐浴焚香准备完毕,设好阴阳坛,问她:“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
“准备好了,都在这儿。”姜媛媛拿出一个大包,摆上小鬼的牌位,鲜花供果、三茶四酒,三荤四素,香宝蜡烛,米饭馒头,还有一些要烧的元宝纸钱。
管玉衡点点头,“开始吧!”
“……尔时,飞天神王,及诸天仙众,说是诵毕,稽首天尊,奉辞而退。”
管玉衡诵完《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将祭品洒向四周,再给小鬼烧一些元宝纸钱。
施食之后,小鬼冷硬的脸逐渐平静下来,没有怨怼憎恶,像一个普通孩童一样,眼神懵懂,他望着姜媛媛的方向,做最后的道别。
“对不起。”姜媛媛含着泪对他鞠了一躬,小鬼带着些许笑意,在招魂榜文被焚化之后,他的魂魄也随之缓缓消失。
游彼在旁边看着管玉衡一番正统娴熟的操作,突然对他肃然起敬。“功德无量。”
“希望他能投个好胎!”方屿感慨,又对姜媛媛说:“没他们加持,你以后运势可就不好说了。”
管玉衡劝告她,“转运之法只能用在一时,且手段阴狠,之后必遭反噬。想要真正的好运气还是要靠自己。”
姜媛媛抱着怀里乖巧的小婴儿,连连点头称是,“大师说的对,我不再想着走捷径了。我要把他好好养大,大师,这孩子也算与你有缘,让他认你做干爹怎么样?感谢你给了他新的生命。”
“呵!”方屿笑了,怎么这还能扯上关系呢?刚才还说不走捷径,马上就要攀亲戚!
管玉衡摆手,“那倒不必,你好好待他就好。”
几人出去之后,游彼一直缠着管玉衡问东问西,方屿不耐烦地把他打发走,确认管玉衡已经进屋,他又折返回去,姜媛媛见他去而复返有点疑惑,“呃……是忘了什么东西?”
“确实是,忘了收钱了。”方屿笑着点头,向她伸出手,“昨天驱鬼,还有今天法事的钱给结一下!”
姜媛媛脸颊抽搐,“没、大师没说要钱啊?”
“他没说,因为他不管这个,我作为经纪人,自然要替他操持着。”方屿人也不进去,就单手柱在门边,“价钱不贵,主要是为了让你安心。要不你说,你平白受了别人这么大恩惠,一点不付出,不怕老天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你请过大师,行情也知道,咱们家大师比之前那个道行只高不低。”方屿比划一只手,翻了个来回,“这个数,公道吧!”
姜媛媛僵硬的扯出一个笑:“……”